他头发上缝了三针,被那个抢走古玉的人打破了脑袋,昨天才从昏迷中醒过来,神色恹恹地靠在病床上,心里却想着贾德容的古玉以及贾曼妮的凶杀案,一直未曾休息好。
早上护士来查房,指标并不正常,顾轻舟却坚决要出院。
窗外下着雨,顾轻舟钻进雨里,上了车,在迟姗姗的驱车下,按照昨天的想法,必须要来到医药,亲自来和孙智浩聊聊。
到头来却是一场空,脸色还难看的像是白纸一般。
顾轻舟脸色透着层倦怠,苍白的脖颈染着一层薄薄的汗珠,身形微晃,迟姗姗想要扶他,却见他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惊疑地打量着他。
他似乎是身体脱力,只得放下自己的洁癖,靠迟姗姗的支撑来不及了,靠在墙壁上,深蓝色西服上沾染了一层白灰。
他的声音充斥着倦意,低弱的喑哑中似乎又无比明亮。
“袁宇有事瞒着我们……”
迟姗姗惊奇地睁大眼睛,思忖片刻,吃惊地张大嘴巴:“?”
顾轻舟的脸色十分难看,时不时有细密的汗珠沁上他的额角,眼前的白光浮浮沉沉,光影都看不真切,连同他的身形都开始打晃。
胃里腥风血雨,头又开始发疼,仿佛被千万根斧头凿过,耳畔嗡鸣地听不清。
阴冷的风从窗口吹进屋子,他的身子瑟缩了一下,牙关开始打颤,挺拔的身影起先还能依靠着身后的墙壁,倏忽间站不稳般向一侧倒去。
迟姗姗吓了一跳,连忙扶住顾轻舟的身体,明明冰冷的像块冰,牙关都在颤抖,但浑身透着汗渍,满是冷汗浸染衣衫,里面的白色衬衣已经湿透了,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
拿着曹岩留给顾轻舟的钥匙,走进当初曹岩为顾轻舟预留休息的房间,拧开那扇大门,这间屋子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来不及多想顾轻舟的想法了,迟姗姗将人扶上沙发。
休整片刻,顾轻舟散漫地掀开眼皮,脸色似乎因为休息片刻略有好转。
“你在审讯室应该没有注意到,在袁宇质问孙智浩有同伙时,孙智浩有些恐惧,恐惧的情绪不是装的,但是目光却和袁宇交汇,”他的声线沙哑,娓娓解释道,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十分清明,“他的手摸向自己的后脖颈,这就是一个典型的安稳动作,做这个动作的人都是在说话时,适当地安抚着自己的情绪。”
“他有同伙?”迟姗姗眨眨眼。
顾轻舟点点头,抿起他淡白色的唇瓣,“据我推测,也许在我们来之前,袁宇已经审问过了,甚至知道了我们并不知道的事情。”
迟姗姗震惊地张开下巴。
“所以……”
迟姗姗读懂他想要的话,立刻夺过话语权:“所以我们等着,等到孙智浩被放出来,我们亲自去一探究竟,便知孰真孰假。”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并不需要多说话,迟姗姗都懂。
白墙的点缀下,脸色苍白的顾轻舟拧着眉头,双目紧闭,微微颔首,虚弱的脸上挑起一道似有似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