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摇摇头:“与其相信一个下人,我们不如等童老板醒了,亲自去问问,到时候我们可以询问更多的下人。现在不如去死者家,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
他拉着迟姗姗坐上车,开出医院。
“什么死者家?”迟姗姗疑惑地问。
顾轻舟指指武康路的欧式挂钟,不疾不徐道:“童夫人,原名叫贾绮,她爹是上海城的有名茶商,常做进出口贸易贸易,叫做贾德容……”
顾轻舟的话语戛然而止,后面的话不说迟姗姗瞬间了然。
贾德容不仅是上海城有名的茶商,也是富商之一,在童老板满月席的宴请名单上,但没有出席,令她忽略了过去,贾德容就住在欧式挂钟后面的一个院落里。
黄包车夫停下车,将车停在小巷口,顾轻舟和迟姗姗一步步走去。
贾德容的地址是在档案里写好的,途径巷子,顾轻舟还有嗅到一股淡淡的茶香,循着档案里写的,迟姗姗敲上一扇复古的铁门,门口的两个铺首因为有人敲动,还晃动着。
门内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没等多久,门内探出一个圆滚滚的脑袋,是个年纪不大的仆人探出头来,疑惑地看着顾轻舟和迟姗姗。
“你们是……”
“我们是负责你家小姐案子的警察。”迟姗姗笑吟吟开口,希望给小哥留下个好印象,便扯了个谎。
谁知开门的小哥神色大变,啐了口吐沫便要关门。
“这是干什么?”迟姗姗拦住他关门的手,急切问道。
那小哥朝院子里努努嘴:“又是一个骗子!我们家老爷正和警局的袁队长聊天呢,你们也敢冒充警察,真是胆大包天!”
他说着,就提起喉咙想要呼喊。
“来人!”
话音刚起,就被顾轻舟打断。
“我们是警局派来的私家侦探,不方便行事所以才谎称警察,能带我们去见见你家老爷吗?”顾轻舟缓缓解释道。
小哥半信半疑地扁扁嘴:“切,我凭什么信你们,我家老爷是想见就能见的吗?”
迟姗姗借着大门的缝隙挤进门,对小哥眨眨眼,扯着嘴角笑了笑道:“小哥,你带我去见你家老爷,看到袁队长就知道我们是不是假的了?要我们是假的,你可以叫家丁把我们赶出来,不过要是耽误了破案,恐怕你家老爷又要责备你。”
小哥听得心有余悸,只得微微颔首,引着顾轻舟和迟姗姗走进会客厅,袁宇正带着两个警察手下坐在客座上,看到顾轻舟的出现,眉头紧紧锁起。
“你们来干什么?”
袁宇用厌恶的眼神上下扫视过顾轻舟和迟姗姗,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令人讨厌的东西,敛起方才和主位上的老人谈笑风生的自然劲,厉声问道。
顾轻舟没有回话,站定在会客厅中央,朝主位上的老人微微颔首。
迟姗姗抱胸站在一边,四下张望着贾家的府邸,根本没将袁宇的叫嚣放在眼里。
主位上的老人看得顾轻舟和迟姗姗有些晃神,心下琢磨半天不敢辨认,老者是在报纸上见过,正是贾德容,明明是个上海城的企业家,可如今的老人面色惨白发青,看到顾轻舟和迟姗姗略有一丝惊慌失措,勉强露出点笑容,但那看似和蔼的笑得比哭难看,似乎是由于近来收到自家女儿去世的消息,还未从中缓过神来。
他坐在座位上的身体前倾,瘦弱仅剩下一把骨头,靠手里的手杖撑着似乎才能勉强撑住身体,手下的拐杖是玉石所制,通体白皙透明,冰纹攀在玉石边缘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