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施从腰间拿出软尺,谢长英张开双臂,任由她测量。
先是领围,唐施收紧软尺,目光落在他微微滚动的喉结上,一个画面迅速从她脑海中闪过,她的手顿了顿,继而量了量他的肩宽。
不知怎么,明明已是过去很久的事,此刻在她脑海中越发清晰起来。
唐施冷着脸,两手从后拢住他的胸口,往前抻平软尺测量胸围。
她貌似认真,耳根却慢慢红了起来。
谢长英摊开手,垂眸看着她的细微变化,眼中的笑意愈深。
“唐尚仪在想什么?”
“王爷没看到么?我再替王爷量腰围。”
她垂下眸,软尺已经挪到了他劲瘦的腰间。
“唐尚仪没拿纸笔记录,莫非是已经将本王的围度记在心里了?”
唐施顿了顿,默默拿起笔记下腰围,继而又重新回去测量了胸围和肩宽。
谢长英抿住唇,笑意愈深。
测量过后,唐施将软尺收好,面容上也恢复了冷色。
“王爷恕罪,臣并非尚服局的人,不熟悉量体裁衣的过程,这才疏忽了。”
“是么?”谢长英微微倾身靠近她,一双丹凤眼带着微微的笑意,“那就当做唐尚仪疏忽了吧。”
唐施收起纸笔,恭谨的后退了两步,同谢长英拉开距离。
“王爷,您该开始上课了。”
唐施恢复成严师的样子,负手看向谢长英。
大元基本礼仪分为站礼、坐礼、行路礼、问首礼、入睡礼、用膳礼……日常生活中的每个行为都是要端正规矩,尤其身在后宫之中,更是半点都马虎不得。
自有时,谢长英便因性子不羁不受先帝重视,加之出身不高,平日进学时偷偷懒也无人在意,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如今这般放纵恣意的性子,只怕他要从最基础的站礼开始学起。
“站要端正,头正颈直、挺胸收腹,两腿挺直并立,不可偏倚一边……”
唐施一边说着,谢长英的站相便已经开始跑偏了。
他斜斜的靠在朱红色的袖子上,阳光陈洒在他袍尾的青凤上熠熠生辉,他眼中带着笑意,颇为认真的凝视着唐施说话,至于她说了什么,倒是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王爷,认真些。”
唐施不悦的皱皱眉,用戒尺轻打了下他的腿侧。
“唐尚仪真狠心。”他笑道,被迫站直了。
唐施被迫伸手来替他整好站姿,谢长英这才站直了几分。
不得不说,教授礼仪这个法子,实在是妙计,他自己都佩服自己想出了这样一个绝妙计策。
一整日下来,谢长英没累着,倒是把唐施累了个半死。
教他可比教新入宫的小宫女们困难多了。
一夜疏忽而过,春日里天气正好,迎着夜风中的淡淡花香,宫内外陷入一片静谧之中。
晨起早朝之前,傅言雪收拾停当进宫换班,路过公事房时,才发现公事房的大门敞开着。
同她一起发现的还有一队巡城的将士。
“遭了!!”
傅言雪急急忙忙跑进公事房,弯腰看向柜子最底下上锁的小柜上。
原本上着锁的小柜子,如今锁头正悬着,锁头已经被毁坏,她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禁军要紧的公文资料。
皇城布防图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