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来时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瞧见阳光已经把室内照得通透无比,但自己呆着的地方不知为何,束手束脚。
她右手撑地,摸到冰凉地板时,还有一瞬间的迷糊。
“醒了?”一旁,沈行之不紧不慢道,“能这般姿势睡到这个时辰,李兄真令人刮目相看。”
这沉稳的声音一冒出来,李念蹭一下就想起什么,登时醒了大半。
她这才发现自己卡在两床中间的缝里,连带拖着沈行之的手臂,把他往中间硬扯了一节。他就那么吊着胳膊,背靠床头,手里握着一卷书,不知看了多久。
李念赶忙摸索着爬起来,尬笑一声。
沈行之手里的书缓缓翻过一页,他发髻已经梳起,目光一刻也没离开书面。
看他这样子,像是一时半会还不准备下床。
但李念不行啊,她内急。
两张床虽然是并排放置的,但因为那链子的原因,导致两人只能从同一侧爬上床来。
昨晚李念要的内侧床位,现下她要出去就变得费劲起来。
她看着无动于衷,一心看书的沈行之,再伸着脖子,瞧着床边缘,最终抿嘴憋着一口气,悄悄咪咪弓起身子,蹑手蹑脚,企图从他身上越过去。
沈行之听见动静,心头怪异,稍稍抬眼,正对上她像只炸毛的猫,点着四肢架在他面前的样子。
纵然是见惯大风大浪,从血海尸山的战场中爬回来的沈行之,也没见过这般阵仗。
他登时大惊,手里书卷猛拍在床,顺着滑落在地。
几乎同时,听到动静的北息,和等在外正琢磨什么时候进去合适的佩兰,皆为一愣,两人抄着剑冲了进来,异口同声道:“主子!”
北息愣住。
他看男人身上还有个男人,如遭雷劈。
佩兰也愣住。
她亲手拉扯的长公主李念,正一身男装,像是只大螃蟹一样撑在自己的真主子身上。
太刺激,太孟浪,太让她上气不接下气了。
好在佩兰反应快,跳起来一把捂住北息的眼睛,掰着他的脖子,生拉硬拽着,硬是把他扯出去。
她甚至还折回来,只露出两只胳膊,一左一右关上屋门。
咣当。
屋内,沈行之胳膊肘撑着床板,盯着李念,脸黑如墨。
李念被他那要刀人的视线戳得无地自容,别开视线干笑两声。
“这……我可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