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捉到现行,楚慎有些羞赧,不自在的低头,两只手紧紧绞在一起:“他们都说……说皇叔不喜欢我,我以为皇婶也……也不喜我。”
楚慎说得慢吞吞,小脸有些发红,苏梨心里打了个突,他已贵为太子,谁敢在他面前嚼这种舌根?
“是谁跟太子殿下说侯爷不喜殿下的?”
“前些时日父皇让皇叔教我骑射,被皇叔拒了。”
楚慎看着苏梨巴巴的说,眼底带了点委屈,苏梨揉揉他的脑袋宽慰:“你表妹年岁还小,皇叔恨不得把她揣兜里时时刻刻带着,这才拒了陛下的谕旨,不是不喜欢你。”
苏梨的声音很柔,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之意,楚慎的眼睛亮起来,正要再说点什么,一行宫人簇拥着一个盛装华服的女子缓缓走来。
“母妃!”
楚慎站直身子朗声唤道,苏梨收回手朝安若澜盈盈一拜:“臣妇拜见贵妃娘娘!”
楚凌昭一直没有立后,苏挽月已死,这些年宫里没有选秀纳新人,所以安若澜现在是宫里位分最高的人。
“阿梨不必如此多礼。”
安若澜淡淡的说,许久未见,她的容貌没什么变化,只是身上多了几分成熟韵味。
安家被抄,太后薨逝,虽然没了安家和太后庇佑,但如今太子楚慎养在她膝下,便是日后再有新人进宫,她的地位也无人可撼动。
等她走近,楚慎立刻走到她身边,亲昵的抓住她的手,安若澜将暖炉塞进他手里,脸上带了笑:“慎儿刚刚可有好好跟皇婶行礼问好?”
“有的!母妃平日教给慎儿的规矩,慎儿一直谨记于心!”
楚慎认真的回答,急于证明自己,不由得向苏梨投去求助的目光,苏梨当即开口:“太子殿下温润有礼,贵妃娘娘将他教导得很好。”
安若澜微微颔首,俯身帮楚慎整理衣襟,看也没看苏梨:“本宫好歹也算系出名门,自会将慎儿教养成一位出众的储君!”
她的语气意味不明,隐隐夹着刺,叫人心里不舒服。
安家被抄,安珏惨死,多少与苏梨有些关系,她心里有结也很正常。
“娘娘说的是。”
苏梨浅笑着附和,不欲与安若澜起争执,安若澜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缓和语气开口:“如今宫中只有慎儿一人,未免过于冷清,阿梨不妨多带悦儿进宫走走。”
这话听着就很客套,楚慎却听不出来,眼巴巴的仰头看着苏梨,苏梨只好笑着应答:“是。”
安若澜没有久留,很快带着楚慎回去温习功课,苏梨目送着他们离开,心里五味杂陈。
没过多久,楚凌昭下朝,宫人将苏梨引到御书房。
御书房里炭火烧得很足,御案上两摞奏折高高堆着,楚凌昭坐在案前,正疲惫的揉着眉心。
苏梨没有立刻说话,安安静静的坐着。
宫人为他奉上参茶,他抿了一口放下,抬手将一封折子丢到苏梨脚边。
折子散乱开来,苏梨一眼扫过,看见上面写着胡地雪灾严重的事
不过也只是一眼,苏梨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屋里伺候的宫人噤若寒蝉,盯着苏梨脚边的折子发呆。
“给朕捡过来!”
还是楚凌昭忍不住率先开口,苏梨起身把折子呈给他,楚凌昭没接,冷眼瞧着苏梨:“阿梨可知这上面写了什么?”
又是一样的套路,知道这人铁了心想问话,苏梨也不装傻:“请陛下恕罪,臣妇方才不慎看到一眼,折子上似乎呈报的是边关雪灾的事。”
苏梨接了话,楚凌昭脸色稍好一点,伸手接过折子:“你既看了,有何感想?”
“臣妇愿从嫁妆中拿出三千两白银做赈灾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