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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雌纷纷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束巨。
束巨丝毫不畏惧,他对温格尔说道:“你是不是想我了。对啦,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小长戟已经可以自己组装玩具了……”
监控室里。
坐满了人,不论是穿着西装的、军装的还是蝶族传统服饰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屏幕上两个人中间。
“怎么回事?”他们议论起来,“怎么还有一个孩子?”
他们已经把温格尔身边三个孩子做了基因筛选,除了雌君甲竣的婚生子嘉虹,另外两个孩子的亲生雌父,一个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沙曼云,还有一个则是臭名昭著的叛徒阿莱席德亚。在此之前,温格尔对他们说,自己是被强(迫)的,他并不是自愿和这些雌虫们生下孩子,也不是自愿孵蛋的。
那帮预审推事们不相信,他们甚至找到了温格尔的精神触角基数报告,认为温格尔不想要孩子的话,完全可以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扼杀虫蛋。
“雄虫如果不愿意的话,谁能勉强他们孵蛋呢?整个虫族,因为怀疑雄主不孵蛋导致幼崽死亡而进行的官司,数都数不清。而监狱里,没有任何人可以判断温格尔有没有真正孵蛋——他为什么要把孩子孵出来?”
如果他是被迫的话,温格尔是不是被迫着帮助了雌虫们?他这般长相姣好的雄虫有没有可能反过来利用雌虫对生命延续的渴望,连同囚犯欺诈积分?而温格尔的此举是否是蝶族长老会中的部分派别,为了填补夜明珠闪蝶家族空缺而做出的极端行为?
所有问题都在此刻解决。
温格尔的表情忽然变得奇怪。他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恐惧,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他无措地大口呼吸,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堪一般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和眼。
“他是不是在传递什么信息?”穿西装的不依不饶。
而蝶族长老会的人看不下去了。他们站起来指责道:“你们还看不出来吗?要一个雄虫面对曾经□□过自己的雌虫……这就是在犯罪。该死的,马上停止这种行为,我们有权针对此举将你们告上法庭。”
“可这将成为起诉的一条重要依据。”
“闭嘴吧。”蝶族长老会的雌虫脸气得通红,他们大声地指责政府和军部的人,整个事情是那两方出现了纰漏,“你们想想,温格尔阁下,一个刚刚成年没多久的雄虫。在莎莉文号惨案之前,他还是一个孩子。你们要一个孩子在短短的三年内遭受数不胜数的暴力和(侵)犯,而后被迫养育三个他不愿意看见的孩子……他怎么说的出话来,他怎么能面对这些囚犯。”
对于穿西装的雌虫来说,这是两件事情。
他们不否认温格尔曾经遭受了巨大的痛苦,可他们更要保证温格尔即将获得的1877万积分是他应得的。
遭受监狱里囚犯的折辱和获得积分,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件事情。
这其中可操作的空间,掌握在温格尔手中。
束巨慢慢地听下话来。他看着温格尔流泪的表情,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神态。对于雄虫,他不喜欢看见对方哭,更糟糕的是这一刻束巨不知道为什么温格尔要这么哭。
他努力想要靠近温格尔,可是铁链束缚着双手双脚,到最后,束巨甚至把那堆食物扫在地上,半个身子趴在桌子上,喊道:“先生——先生——温格尔,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他心疼。
可嘴又笨得厉害。
几个军雌过来,把束巨即将触碰到铁栏杆的手捉回来。他们打开了电击,让束巨因为痛苦抽搐起来,随后把雌虫重新恢复在座位上,把地上的肉随意捡起来丢在桌子上。
温格尔站起来,那一刻他踉跄了。
他的体能注定他走不快,而束巨也终于明白这次离开要意味着什么。他大喊着,“先生——先生——让长戟读书——让他读书。”
温格尔没有回头。
他的眼泪穿透指缝,一点一点被地上的绿草吃掉。
监控室里的人们又因此吵起来了。蝶族长老会的人竭力把温格尔描绘成一个生性缄默孤僻的人。穿西装的雌虫和他们最初还能保持应有的体面,到后面声音一垛一垛地压在对方身上,整个监控室像最廉价的菜市场一样吵闹。
“军部怎么说?”
“好啊,让我们听听军部怎么说?”
军部的主事人是个雌虫。他穿着蓝咖色军装,笑了笑,“我没什么可说的,我不说话。”
后面看守的雌虫上前嘀咕几句,军雌摆摆手,“没事,这无关紧要。我一点都不希望外人再看见那家伙。”随后,他对另外两帮人解释道:“卓旧拒绝了见面。先看看杀人魔吧。”
温格尔对他们说,沙曼云曾经差点杀死他。军雌看过当时的录像,他不认为这只雄虫在说谎。
“其实,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一位被强(暴)的雄虫,愤怒之下举报了凶手。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吗?”蝶族长老会的人把温格尔的复述再讲了一遍,无论是从来到监狱,囚犯们出逃,还是被四个囚犯□□,到最后因为载重超标被丢下航空器。
他每说一句,穿西装的人都翻来覆去地说,“好,好。”
总有人相信,雄虫会露出自己蹩脚的伪装。
“总得解释方锥是怎么出现的吧。总得解释一下阿莱席德亚背后那些阿莱西兽语吧。总得有人解释一下为什么监狱里会出现疑似全家福的画像吧。何况雄虫有太多次可以对外求助的机会,他为什么不求助?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