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官们认为名单不全。他们察觉到有一批被故意隐瞒的罪犯。”军雌带着他路过焚化炉的位置,他们还要继续往前走,“没有谁希望这些毒瘤继续扎根在我们身边。万一,我说是万一,这个人从监狱离开东山再起。这批被隐瞒的人员会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焚化炉旁到处都是死人。年老的年少的,雌虫、雄虫,孩子已经最先消失了。这些死者的尸体像是草芥,随意堆放。而不远处,从他们身上扒下来的衣服、鞋子、通讯器、各种首饰,都整整齐齐地收纳起来,看上去井井有条。
普罗将目光从那惨不忍睹的画面移开,“不能枪毙?”
“至少现在不能。第一批检察官们已经疯掉了。”军雌推开门说道:“我想他们快把这片土地翻过来了。”
“戴遗苏亚山并不能和外界联络。”普罗说道:“我建议你们枪毙他。”
军雌显得很无奈,“总有人不同意,普罗指导。”
普罗也不说话。他和军雌道别,进去后,便见到被审讯折磨得奄奄一息地卓旧。随行的医生就在这里做了拘束环的植入手术,随后用特殊的容器封闭掉雌虫的五感,一直到投放前才解开。
此后,普罗很少去关注卓旧。
一看到这个名字,他会想到那些如野草的尸体,又想到那些井井有条的衣物。他偶尔见到对方,也只是惊讶对方的战力居然能让他在戴遗苏亚活得有声有色。
普罗将手中的区域定位图像同工作日志放在一起。随后,他调取了卫星站记录二十年来的暴动记录。
主要是大面积的囚犯斗殴、大量囚犯死亡记录以及集体性越狱事项。
这是一件非常繁杂的整理工作,花费了普罗几乎两天两夜的时间。他要写非常多的说明报告做文案记录,同时还要等待机器的运算、图像重叠分析。
卫星站已经很久没有更新算力系统了。
上级财务似乎认为只要恪守守则,没有囚犯能够突破大气层。多年来一直判断卫星站的算力系统还可以用,就死撑着不给更新,以求节约开支。
“指导。这个月的雄虫物资投放,可以进行了吗?”
“先不进行。”普罗低沉着脸,他的声音变得沙哑。他看着重叠在一起的区域定位图、事件发生概率图等零零碎碎的诸多图标,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脸。
普罗下达命令,“把奥罗拉给我叫过来。”
奥罗拉,代理指导员。看上去权利很大,实际上主要就负责和雄虫的沟通,以及对建筑群的监督。因为卫星站大家都清楚,他志不在此,已经打通了关系,今年夏天就会离开。
类似的雌虫有很多,戴遗苏亚山监狱又苦又穷又枯燥,但胜在安全又保险,又是实打实地二级部门。军雌们过来做个五年十年,就被调走到相对稳定高薪的文职部门,或选择退役。
奥罗拉是个开朗又爱笑的军雌,偶尔有些浮夸和轻慢,大体做事还是可靠稳妥的。普罗考虑到他的性格相对活泼这一点,特地安排他来负责和雄虫沟通。
然而,奥罗拉则一脸迷茫,“没有什么事情啊。”
他把束巨工作的事情、卓旧自由外出的事情拿出来说。甚至还和普罗一起看了每日上传过来的监控,“前段时间沙暴天气,通讯受到影响,有些图像说是传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