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当了嫡公主的女婿,谁当了太子,都得高看一眼。
宋齐丘当初押错了宝,和李璟的关系很尴尬。
当李璟还是徐景通的时候,他就文采非常。
可是徐知诰总觉得,大儿子还应该表现得再惊艳一些。
徐景通写出了“栖凤枝梢犹软弱,化龙形状已依稀”这样的诗句。
文笔优美,音律铿锵。
挺好的。
但那宋齐丘偏偏鸡蛋里头都能挑出骨头来。
“栖凤枝、化龙形,看起来是富贵雄壮之语,可是后面写的就都是丧气话了。栖凤枝梢竟然是柔弱的,化龙形竟然只是依稀。真是不吉利。”
徐知诰听了,眉头紧锁。
“一直说景通应该由嫡母教养,可是宋氏总说景通文弱,不在她身边不放心。结果教养成如此模样。”
笑话,其实景迁也没在王氏身边教养过。
王夫人只养了玉山一个人。
不过景迁长大一些,喜欢跑去玉山那里自言自语。
在徐知诰看来,便是王氏已经教养过景迁了。
宋齐丘露出得意的笑容。
李景迁身边的佐臣陈觉和宋齐丘是一党的,看出来徐知诰对徐景通不满意,趁机说:
“徐公,景迁熟读兵书,对《六韬》的内容已经烂熟于心。他常常说,要做和徐公一样的俊杰。”
徐知诰听了,满脸欣慰。
“天下如此不太平,光会做诗词怎么能行。景迁这种能文能武的人才,才是国之希望。”
景迁小小年纪,就被授予左仆射参知政事的官职,派他时不时去广陵,让整个吴国的大臣,都知道景迁有多聪明能干。
周宗却在背后摇头:
“过慧易夭,过宠易殇。徐公知诰对景迁太好了,众矢之的未必是什么幸事。”
玉山公主离开家之前,景迁问她:
“玉山姐姐,你能在佛前多为我祈祷吗?”
“你现在还觉得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吗?”
“玉山姐姐,你是不是认为,我不应该和大哥争?”
“哦?你和大哥争了?我怎么不知道。”
景迁低下头。
“玉山姐姐,你明明什么都知道。”
玉山给他一卷《维摩诘经》。
“你我同年而生,你是无上贵人,而我是洗脚贱婢之女。从种种相上来看,弟弟的烦恼,我注定无法全然明了。只希望这卷经文,能给你带来平静。”
景迁没有接经文。
“姐姐整日念的这些东西,在这个世道真的有用?如果有用,为什么,为什么父亲不肯当小和尚,非得跟着杨行密出来,又跑去做徐家的儿子?”
玉山把经文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