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风小楼”听着很有意境,颇有种古龙小说里的武侠韵味,但其实就是普通的农家乐,原本住在景区里的百姓,为了多一份收入,就把自家房子改成了即可以吃饭、又可以住宿的酒店,游客吃的饭菜都是自家地里种出来的,纯天然无污染,还有很多大城市里吃不到的山珍野味。
对于那些在大城市蝇营狗苟的人来说,这里确实算的上世外桃源,每年国定节假日,九路寨里的农家乐,基本处于供不应求的阶段,好多来旅游的人找不到住的地方,甚至自带帐篷露宿野外,大概是这些城市精英们把这个地方当成了短暂忘却浮华的避风港,以求能在短时间内返璞归真,重新回归大自然。
收拾好房间,司琪提着一包零食饮料袋子,对时靖说:“走,我带你去采野果子去,你成天呆在津城,肯定没有采过山上的野果吧?”
大概是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不需要面对形形色色的亲戚,也不需要时刻提着胆子过日子,没有了如形随影的惊惧和焦虑,自从出了小镇时靖的脸色就不再白如纸,反而有了一丝隐隐可见的红润,眸光也不再晦暗幽深,显出几分清朗和明亮,整个人都像被水泡开了,眉梢眼底都是浅浅笑意。
闻言,时靖冲她眨眨眼睛,问:“什么野果?”
司琪卖了个关子,笑眯眯的说:“到了山上,你自己看。”
两大一小,时靖接过零食袋子自己提着,小俊抱着小壶,司琪问老板借了一把镰刀和一个布袋子,三人挑了条小路往不远处的悬崖攀爬。
司小俊虽然人小腿短,但耐力很不错,他独自一人远远跑在最前面,不时催他们快一点,司琪顾及着时靖那好似被风一吹就会飘走的消瘦身体,不敢走的太快,边走偶尔也会指着路边的花草树木做几句简单的介绍,避免路途太安静,会加深时靖的尴尬,而且她本身也不太习惯沉默是金。
时靖依旧话不多,但偶尔还会提几个问题,最关键的他这两天说话竟然好像不怎么结巴了。
他们的目的地是悬崖下面的乱丛林,崖下是一片荒草地,现在正是秋节,万物枯萎的时节,除了少数常年青翠的树也外,其它都在慢慢飘黄,草地中间有一块巨大的山石,大概有三米多高,四五米长,上面零星长着一些半尺高的野草,整块巨石横卧在草地最中间,像块擎天巨柱。
司琪领着时靖环着山石走了一圈,侧头问:“你看这块石头像什么?”
时靖说:“马。”
“对,所以这片荒草地就叫石马塘。”司琪领着他边走边说:“关于这个石马还有一个传说。”
时靖跟在她后面,很识趣的搭话:“什么传说?”
司琪从脚边的袋子里翻出一瓶矿泉水,正准备拧开,没想到时靖已经手快的拿过去,替她拧开,然后头也不抬的把水递到她面前,白皙的脸颊上微微有些泛红,连耳垂都快红成了透明色,大概这种绅士行为他是头一次干,也没有修炼到花孔雀那个花花公子的十分之一,
所以看起来业务格外不熟练。
她愣了一下,才干笑着接过去喝了口水,若无其事的说:“传说新中国成立前,这片荒草地是没有这块石头的,有一天半夜它突然从天而降,因为压坏了地里的庄嫁,山上的村民就想用锤子把它敲碎移走,可是没想到刚敲断它的两条前腿,没想到竟然从石头里流出了红色的水,就像血似的。”
这样的传说多是杜撰出来的,但时靖听的很认真,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司琪,原本晦暗幽深的眼神很是清明,似乎能从他的瞳孔里看到另一个清晰的人影。
司琪飞快掠了他一眼,又说:“村民就害怕了,认为这匹石马是有灵性的,所以才会流出血水,就吓的住了手。”
她见时靖一幅小孩子听故事的认真样,莫名有些想笑,忙把垂下来的头发捋到耳后,继续说:“没想到当天晚上这里就开始刮风下大雨,电闪雷鸣了好几天,那风声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大声哭泣,哭的整个山镇的人都渗的慌,后来有一位很有名望的老前辈,举行了很隆重的仪式向石马赔罪,恶劣的天气这才停下来,后来这个地方就改名叫石马塘,算是一种纪念。”
这种封建迷信故事随时在网上能搜出一堆,形形色色,什么稀奇古怪的都应有尽有,说到最后司琪也笑了起来,边笑边说:“我小学三年级第一次来这里玩儿,听我爸爸说了以后,好几天都没睡着觉,只要睡着了,总能梦到有一匹马躺在地上朝天哭,哭的特别凄惨,好几次我都想伸手摸一摸它,可惜每次刚好要摸到的时候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