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诗云慈爱的看着她一眼,再看看时靖,再看看只有一张床的卧室,一脸的意味深长,这笑直接让司琪汗流夹背,让她精心修炼好几年的厚脸皮差点僵掉,这出戏演的太艰难了,现在的父母都是这么难忽悠的嘛!
难怪网上时不时跳出几个找人假扮女友最终穿帮的血泪帖,敢情不是假友女演技太差,而是父母们都是柯南附体。
兀自笑了好一会儿,孟诗云总算才察觉到站在儿子媳妇的卧室门口有点不太妥当,忙说:“你们早点休息。”顿了顿,她又盈盈的看着司琪,满脸慈爱的说:“你天天上班也辛苦了,难得周末过来,明天不用急着起床,小俊交给我们就好,等他吃完早饭,我们可以带他去小区里转转,不耽误你们。”
司琪:“。。。。。。”
这句话里蕴含的信息有点意味深长。
她十分艰难地维持着八风不动的表情,努力想在脸上浮出一个羞怯或是温婉的表情,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
还好,孟诗云交待完,就飘然而去。
等脚声步完全听不到了,司琪忽地抖了抖,脸色尴尬的看着时靖,幸好后者依旧一幅老僧入定、万物与我无关的四大皆空,只是捻着衣角的手指青白交错,脖子上青筋隐隐可见,方能看出星点他起伏不定的心绪。
面对一个有社交恐惧症、不善言辞的人,司琪什么话都不想说了,于是耸了耸肩,单刀直入、破罐子破摔的说:“你睡床,我可以打地铺,你要还觉得不习惯,我可以在衣帽间打地铺,把门关上就行,反正无论如何我们得把今晚度过去,明早我就借口幼儿园有事先回去,你爸妈也不可能一直待在津城盯着我们。”
时靖默了默,去衣帽间拿了一身衣服出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头也没回的说:“左边第二间是洗漱间,可以随便使用。”说完立刻就走了。
司琪屏气凝神的侧头听着他的脚步声好像是下楼去了,这才真真正正的长舒了口气,两条腿跟弹棉花似的又酸又麻,全身酸软无力的只想往地上躺,好像所有的精气和心气都被抽空了,都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戏,她真心对这句话是十二万分的赞同,太难了,她真是太难了。
为什么人活着就非要结婚?
如果不是拗不过爹娘那一关,不想时常听到老妈那句死不瞑目的威胁,她至于昧着良心,在这里跟两个老人在线飙演戏么?
太难了。
不过一想到,只要领了证,就能万事大吉,她瞬间又站直了身体,用力搓了搓脸,默默给自己打气。
三秒钟后,浑身充满力量的司琪拿着孟诗云准备的睡衣和化妆品溜到旁边的洗漱间飞快的洗刷干净,等她回到时靖卧室的时候,发现他穿着一身黑色休闲睡衣,已经身形笔直的坐在床边,两眼直直盯着脚边的地下,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坐姿十分标准,都可以媲美兵哥哥了。
大概是见她回来了,虽然没有抬头,可司琪明显看到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一蜷,紧紧攒着拳,手背上青筋暴突,腕骨直直凸了出来,明明白白的表现出了他的紧张和焦虑。
司琪立即深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悄无声息的往里走了两步,尽量远远靠在书柜上,低声问:“要不我去衣帽间打地铺?”
时靖看了她一眼,然后摇头。
司琪挠挠嘴唇,又问:“你介意我们在同一个房间吗?比如你睡床,我睡地上也行。”
时靖又看了她一眼,接着摇头。
司琪傻了,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于是说:“我看这二楼还有不少关着门的房间,要是方便的话不如我溜过去睡一晚,明天你爸妈起床前,我再溜回来,我保证,绝对不会被他们发现。”
时靖这次不看她了,但起身转了一圈,走到书桌前的木椅上坐下,依旧一言不发。
司琪微微皱起眉,暗自揣度他的用意,想了半晌,才试探着问:“你坐着,让我睡床?”
好在,不善言辞的时大总裁这次终于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