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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沉默的是靳褚。
风吹乱白梨的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靳褚下意识帮她把头发捋到脑后,絮絮道:“不是说要聚一聚吗?没我做些好东西吃,等会儿聚会岂不无聊……”
白梨抓住他的手,有些用力过猛。他的手腕十分纤细,好像一用力就会折断,白梨担心伤了他微微松手,“靳褚,我们说些心里话吧。”
靳褚顿时笑靥如花,“好啊。”
他的掌心温热,足以驱散她手中的冰冷。白梨握住他的手,想着白天他将竹牌投入竹筒的情形,心窝有个地方突然很疼。
“怎么了?”靳褚有些不习惯,伸手拢好她耳边的发,露出她娇好的容颜。
“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白梨伸手拿起他腰间的鸳鸯扣,握在手中玉质光滑,有种千百年沉淀下来的稳重,“从看到这枚鸳鸯扣开始,你是不是都知道了……知道白黔就是子书,是不是?”
靳褚低头看着鸳鸯扣,难得没有说话。
“那为什么还要带着它?”白梨用力,将鸳鸯扣从他腰间扯下来,玉石之间碰撞“汀”的一声,“我不喜欢你勉强自己,戴着一个你不喜欢的东西。”
“十七……”靳褚再也忍不住,转身将她抱住,抱得很紧很紧,“我没有不喜欢,只要是你喜欢的东西我都喜欢,真的。”
白梨握紧鸳鸯扣,鼻子发酸,“你装疯卖傻,假装不知道白黔就是子书,这也是你喜欢?你在神殿胡闹,选了东垠做神主,这也是你喜欢?”
靳褚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一再将她抱紧,“真的,我不觉得委屈,我想为你做点事情,不想让你为难……”
“如果你在我身边不开心,我也不会开心。”白梨的眼泪总算承受不住,落了下来,“我喜欢你恣意妄为的样子,不希望你为我改变什么,你每天开开心心才是我最喜欢的狐狸,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明白。”靳褚慌忙地擦着她的眼泪,胡乱应承,哪还有心思去听她说了什么,“快别哭了,都是我的错……”“你还是不明白。”白梨用力将他推开,想让他清醒一些,“如果是当初的靳褚,他会把鸳鸯扣砸得稀烂,而不是忍气吞声地带着!如果是当初的靳褚,他会把竹牌投给白黔,而不是东垠!你看看你现在做的
事情,你还是靳褚吗!这样活着会开心吗!”
靳褚怔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她。风吹乱她的头发,她好像哭了,靳褚头一次觉得她生气起来一点也不可怕。
第664章没受委屈
这么紧张的气氛下,靳褚却“噗”的笑了出来,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觉得你生起气来,还有些可爱呢……”
刚刚酝酿出来的情绪,全被靳褚给揉没了。白梨发现自己尽被他牵着鼻子走,再多的招式都使不出来。
“以前肆意妄为,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证明我在你心里的重要性,可是后来却发现根本不用去证明。关心我的人,自然会关心我,我知道你心里有我,舍不得我受委屈,这就够了……”
他是变了,恰恰是变得成熟稳重了。
这样的靳褚反而让人心疼。
白梨呼扇着睫毛,又落下眼泪,“我宁愿你跟我吵、跟我闹,像在皎月宫时那样,有什么不顺心的事都发泄出来。我不要你忍气吞声,有什么苦都自己咽了,你让知道的人好心疼……”
“十七,别哭了。”靳褚有些无奈,可还是只能哄着她,“你不在乎我,所以我才会吵闹,那是因为我心里不痛快,也不想你们痛快。可我现在过得好好的,又没受委屈,怎么会跟你吵闹。”
白梨不信,反过来质问他:“你把鸳鸯扣带在身上,没有受委屈吗?你选了东垠当神主,没有受委屈吗?”“又不是别人强迫,怎么会是委屈?”靳褚有些焦急地解释着:“我是见你哭得太伤心了,所以才没有说。那鸳鸯扣真是我自愿带着的,我知道你口是心非不想扔了它,所以帮你带着。还有选东垠那件事,完
全是为了妇唱夫随啊,我怎么能跟你选不一样的人,岂非叫别人看笑话了……”
他解释的时候紧张得不行,生怕哪句话不对惹得她又哭,也怕少解释了哪句劝不住她的眼泪。
白梨以为他心里有结,不是真正的开心,却原来是她自己多虑了。她心上的那块石头终于放了下来,即使落下眼泪,那也是喜极而泣的眼泪。
“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吗?”靳褚总算擦干了她的眼泪,“如果我过得不开心,我一定会告诉你,我不会憋在心里。”
“好。”白梨吸了吸鼻子,擦了擦通红的眼睛,“那你发誓,如果你在我身边不开心了,那你就离开,把我忘了。”
靳褚犹豫了半天,没说话。
“你发不发?”
他摇头,把她抱紧了些。
白梨用力推他,怎么也推不开,他就像八爪鱼一样把她紧紧抱住,怕她挣脱还把她按在了地上,死死压住她。
“我不发,你休想让我发。”靳褚有些生气,瞪着银色的瞳孔,像只炸毛的小猫,“你休想找机会把我甩了,我不发,你让别人发去。”
白梨气得发笑,用力捏了他的脸,他白嫩的皮肤顿时出现一抹红痕,“起开,重死了。”
靳褚觉得委屈,把头埋在她脖间闷声道:“反正我不发,你嚷嚷也没用。”他这死皮赖脸的模样,还真是靳褚无疑。白梨也不挣扎了,轻轻抚摸着他的银发,心中长舒一口气,仰头望着黄昏,晕染出柔和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