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她总是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已那些年一个人生活,但经年累月遭受的委屈,承受的孤独,忍受的羞辱和无尽的自卑,只有自已最清楚。
她想洛晖也是一样。
简婴眼神里的心疼和理解让洛晖心中微微一刺。
他安静地和她对视着,笑了笑。
“其实简婴,不管你信不信,我在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我们是同类。所以当时春叔告诉我,他怀疑你就是他找了很多年的女儿的时候,我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难怪。”
简婴抿了抿唇,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连你也觉得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洛晖耸耸肩说:“缘分这种东西本来就没办法用科学来解释。就好像你小时候并不知道春叔就是你的父亲,为什么你会对他的作品情有独钟?”
“你明明就没有接受过春叔的任何教导培训,为什么写出来的风格颇有春叔的笔法?”
“又或者说,全海市有那么多艺术展览中心,为什么你偏偏选择了我这里?偏偏在这里遇上了春叔?”
“简婴,这些事情是没办法用科学解释的。”
简婴怔怔地把下巴放在膝盖上。
如果换做以前,她打死也不会想到,自已崇拜了那么多年的书法家,竟然会是她的亲生父亲。
简婴说:“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洛晖却说:“其实不用面对什么,如果你不想认,干脆就不要认,就这么简单。”
简婴一怔。
她看着洛晖说:“我以为你是来劝我和傅老师相认的。”
“我为什么要劝你,”洛晖笑了笑,“我只是要你不要逃避这件事,但你可以大大方方的选择拒绝和他相认。我都巴不得和我爸断绝父子关系呢,又有什么立场来强迫你去认一个从来没有生你养你的父亲。”
“即便春叔看着我长大,算是我一生中最信任的人之一,我也没有权利道德绑架你。”
简婴默了默,问:
“当初……傅老师的女朋友到底是为了什么走得那么决绝,是傅老师背叛了她吗?”
洛晖看了简婴一眼,知道她问出了这个问题,就代表她的心里已经在尝试接受了。
洛晖仔细回想了一下,说:
“春叔没有做对不起乔姨的事情,只是当年乔姨的家境特殊,和春叔产生了争执。春叔那时候年轻气盛,冷战之下谁也没搭理谁,世伯……就是春叔的父亲,就趁着这段时间给春叔安排了相亲,春叔没有去,但是乔姨联系不上春叔,再加上世伯那边特意制造的误会,让乔姨以为春叔真的接受了家里的联姻而放弃了她。”
“乔姨性子刚烈,就回了乔家,但乔家不允许乔姨带着孩子回去,执意要给乔姨做手术,乔姨说什么也不肯,就这么走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春叔才很笃定乔姨没有打掉孩子,而是生了下来。”
“所以他一找就找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