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打开门,在楼道里碰见钟蕊,她又恢复了以往优雅得?体的样?子。
钟蕊朝她柔柔一笑:“月月,早。”
“妈。”
母女俩一起下楼,四周也没有人,钟蕊压低声音问:“昨天跟你提的事想的怎样?了?”
钟栖月垂眸,态度模糊:“我很久没有去看外婆了。”
钟蕊淡笑:“那改天妈妈和?你一起去看看她。”
她主动牵起钟栖月的柔荑,莞尔说?:“月月,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吗?有一次你被隔壁的邻居阿姨辱骂,骂你小?狐狸精,就因为?那天你回家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她的丈夫,扑进那个大叔的怀里,你那时候才七八岁,她就敢当众这样?羞辱你。”
“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这件事,钟栖月当然记得?,也是她心?里至今抹不去的阴影。
钟蕊叹说?:“其实?你从那时候起,就想离开妈妈的身边了吧?”
钟栖月默不吭声。
钟蕊语气很淡:“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让我们母女俩一刀两断,你报了妈妈这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就可以彻底自由。月月,你自己好?好?想想,同样?的话?,妈妈不会说?第三遍了。”
说?完这句话?,钟蕊就自行下楼,留钟栖月僵硬地站在二楼的楼梯处。
她僵持了不知多久,直到纪依雪拍上她肩膀:“月月,你怎么了?”
钟栖月回神,说?:“没事。”
纪依雪还没睡醒,打了个哈欠,“那就下去吧。”
望着纪依雪下楼的背影。
那一刻,钟栖月忽然心?生起一种?很可悲,且绝望的不甘心?。
为?什么有人生来就这么幸福,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担心?。
而有的人,只是想要?自由,想要?一个健全的人生而已,还要?付出代价去获得?。
被钟蕊收养的这么多年,她埋怨过,恨过,也因为?生活的磋磨而妥协过,但从没有像此刻般,这么希望离开纪家,离开钟蕊的身边。
她很想追寻自己的世界。
想像鸟儿自由飞翔,想做真实?的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
她不喜欢戴眼镜,不喜欢穿这么淑女的衣服,也不喜欢吃清淡的饮食。那些钟蕊加注在她身上的要?求,就像是一种?无?形的束缚将她勒得?喘不过气,也像一座隐形的牢笼将她困在其中。
这么多年,她真的快要?窒息了。
她想喝酒,想做美甲,想玩游戏,也想穿时尚漂亮的裙子。
她还喜欢吃辣。
她更想,不再被任何人操控,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但现在她想得?到自由,就必须把自己推向深渊。
钟栖月到一楼时,家里的人几乎都到齐了,纪冽危不知是今早回来的还是昨晚就到家了,此刻正衣冠楚楚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