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艳艳享受着杨炯无微不至地关怀,也渐渐淡忘了王浩带来的痛楚。
杨炯每日接送崔艳艳,蒋处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耽误正事,他权当不知。然而,不过多久,全处人都知道杨炯在追求崔艳艳,办公室的郭大姐问对面坐着的老张说:“崔艳艳来报到那天,不是带了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吗?那不是她男朋友?”
老张摇摇头,表示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郭大姐不甘心,又问旁边的小李:“你看见了没有啊?那个小伙子真的很帅,有点像唐国生,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
小李笑了:“没注意啊。”
郭大姐接着说:“有男朋友还跟杨炯扯不清,这不是脚踏两只船嘛!”
小李说:“也许那不是男朋友,是哥哥吧?”
郭大姐嘴巴一撇,嗤笑道:“你见过哥哥送妹妹到单位报到的吗?”
小李不说话了。郭大姐是个热心人,她看不惯崔艳艳这种行为,她觉得这就是滥交,女孩子家要自重。
不管别人怎么看,崔艳艳自己觉得没和杨炯谈恋爱,至于他追求她,那不在她的思考范围,他愿意就追呗。
王浩感觉崔艳艳的态度越来越冷淡,他心里不是滋味。终于熬到了暑假,他马不停蹄奔向金陵,入住云舒宾馆。放下行李,急不可耐地给崔艳艳打电话。彼时,杨炯正坐在崔艳艳对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电话铃响起,杨炯反客为主地拿起电话:“喂,找谁?”
王浩听到男人的声音,心里一惊,预感不妙,急忙问:“请问崔艳艳在吗?这不是崔艳艳的电话吗?”
杨炯看了一眼崔艳艳,说道:“你稍等。”然后把话筒递给崔艳艳,眼睛却盯着她不放,更没有走开回避的意思。
崔艳艳接过电话,刚喂了一声,王浩便急切地说:“艳艳,我在云舒宾馆,你快来!”再也没有半年前回来给她惊喜的心情了,这会儿只想快点见到她。而由于激动,声音很大,在旁边专心观察的杨炯听得一清二楚。
崔艳艳听到王浩在云舒宾馆,心里没有惊喜也并不意外,她知道王浩该放假了,她也知道王浩一定会回来找她。放下电话,她看了一眼杨炯,这货正目不转睛盯着她,崔艳艳被他这么盯着看,有点不好意思:“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谁?谁在宾馆等你?”杨炯表现出来极大的醋意。
崔艳艳避开他的目光,低头敷衍道:“没谁,也不要你管。”说完站起身往外走。
杨炯在女孩子面前从来都是占主动地位,崔艳艳这么不受控制,他哪里受得了?他也站起身,跟着崔艳艳。
崔艳艳转身对他说:“我去见一个朋友,你跟着干嘛?!”
杨炯道:“我跟着你,也不妨碍你见朋友啊?遇到啥事还可以保护你。”
崔艳艳半是撒娇半是佯怒道:“有意思吗?你不要跟着我好不好?”
杨炯才不管她说啥,她走一步,他就跟一步。气得崔艳艳往后推着他,说道:“你怎么这么讨厌,人家的私事,你凭什么干涉?”
杨炯不说话,但也不妥协,他不管崔艳艳说啥,就是跟着她。
崔艳艳实在没办法,就由着他。她出了单位大门,快步走到云舒宾馆门口,杨炯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王浩看见崔艳艳来了,心情激动,正要上前拥抱,崔艳艳面前突然站着一个人,个子比王浩还要高一点儿,王浩略微抬头看看他,标准的国字脸,两道剑眉此时几乎立起来,一双眼睛里充满戒备,王浩生气质问:“你谁啊?干嘛的?”
杨炯也同样看着他,只见他白皙的脸上呈现愠怒的表情,三七分的汉奸头油光发亮,一副金丝边眼镜架在鼻梁上,目光不善地盯着自己。杨炯还以同样的语气:“你谁啊?干嘛的?”
王浩简直被他气笑了,他指着自己的鼻子,脸上全是匪夷所思的冷笑:“我?我是她男朋友!”
杨炯心里一惊,崔艳艳有男朋友?可是她从来没说过,也并没有拒绝自己的追求。但在气势上,杨炯可不想服输:“没听说过,艳艳从来没说过她有男朋友,而我可以说是他追求者,准男朋友!”他在宣布主权的那一刻,心里突然明白了,崔艳艳之所以没提过这个人,那肯定是有问题啊,要是两个人热恋之中,崔艳艳不会一个字都不提的。想到这里,他直了直腰,底气十足:“艳艳说她没有男朋友!”
这回轮到王浩一惊,崔艳艳居然说她没有男朋友?那我是谁?这不可能!他把目光投向杨炯身后的崔艳艳,希望崔艳艳给他解释。崔艳艳看着两个男人在为她争吵,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王浩看她的时候,她也一脸茫然,她啥时候说过她没有男朋友?又一想,自己也没说过有男朋友啊!于是她沉默不语,完全不顾及此时王浩的感受。
杨炯看崔艳艳不语,知道自己猜对了,即便是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也一定出了问题,否则崔艳艳不是这样的态度。心里不由一阵高兴,本来嘛,在杨炯看来,没结婚的女人都可以追求。
王浩见崔艳艳不说话,他跨过杨炯,想拉住崔艳艳,问个明白,不料杨炯伸手挡住了他,有些得意又十分不友好地说:“你想干什么?打架吗?告诉你,就你这样的文弱书生,两个不够我打!”
王浩不屑地看着他,嗤笑道:“谁跟你打架!”又转向崔艳艳:“艳艳,你说话呀,这到底怎么回事?”
崔艳艳心里一直在纠结,她今天开口,就意味着她和王浩便永远结束了,可是如果不开口,这么僵持总不是办法,他们的争吵已经引来不少客人驻足观看,前台两个姑娘似乎还记得他们,投以不解又有点鄙夷的目光,她们在想,漂亮女人果真靠不住,脚踩两只船,难道不怕船翻了?
崔艳艳终于开口对王浩说:“我们的关系结束了。这话我半年前就该跟你说,可是一直不忍心。你回去吧,我们,我们没关系了。”最后一句话,声音小的可能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她不忍心伤害王浩,也许内心还爱着王浩,毕竟,两个人不是普通的男女朋友关系了,是有过一个孩子啊!虽然那可怜的孩子没能生存下来。
听完崔艳艳的话,王浩觉得整个身体都在下沉,仿佛世界万物全部坍塌了。他,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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