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烨转过头来,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叫李时砚的女人。女人很年轻,也就二十出头,衣着简素,不像是有能力在这种地方消费的,就算是有人请客也不会把她给请到这种档次的场所。又想着,这女人是不是有人花钱雇来算计自己的?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觉得荒诞无比,要找也好歹找一个靠谱一点的,找这么一个女的算什么事?嗯!忽然他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眼熟,不正是昨天晚上才见到过的吗?
他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凑近女人身边嗅了嗅,问:“昨晚喝酒?喝醉了?”
李时砚微微点了一下头,轻轻的道:“喝了……”岂止是喝了,那是她平生第一次醉酒,不知道醉酒是这么的可怕。她都不知道昨晚是怎么和这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的,幸好没发生什么,不然那才叫欲哭无泪。现在还头疼得厉害,大脑还是一团糨糊,没办法进行正常思考。
这时,地上一段深灰色的带子映入何文烨的眼帘,探身过去捡起来,是一只帆布挎包。李时砚急忙一把搂住包身,道:“是我的……”何文烨瞥了她一眼,目光森寒。李时砚心中一颤,悻悻然的松开了手。
何文烨拉开挎包的拉链,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的倒在床上,有档案、资料、简历,有几张银行卡、好几张的名片,有身份证、毕业证、各种技能证书,甚至还有着一本户口本……有一面小镜子,但是没有口红、眉笔等等用于临时补妆的小件化妆品,想来她也不会化妆。不过这女人的皮肤是当真的好,满满的胶原蛋白,何文烨莫名的想到一个词——吹弹可破。看着这散落在床上的东西,何文烨不由嘀咕道:“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李时砚道:“我是来面试的。”
何文烨一副看见傻缺的表情,道:“面试?在这里面试?面试什么?女公关?你这副样子能卖多少钱?起码得先学着打扮打扮。不过话说回来,你这种还没有彻底残的,价格可以使劲的往高里叫。”
李时砚急了,道:“不是……恒耀集团,正经的大公司。”
何文烨瞳孔微微一缩,目光显得更为深邃了,盯着李时砚,似乎在探究她的话里到底有多少的可信度。又问:“谁通知你到这种地方来的?”
“人事部的于经理。”李时砚想了想,又加了几个字“一个女的”似乎这样可以增加她来这里面试的合理性,显得不是那么的傻缺。
“你见到她了?”
“见到了……她应该是陪一个客户来着,所以叫我来陪着喝酒。”
“人事部的陪什么客户?对了,客户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一个男的,挺胖的。”
何文烨估摸着从她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又低头在那堆东西里翻找起来,很快从中翻出一张金色的卡,拿着卡在李时砚眼前扬了扬,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李时砚嗫嚅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的,还以为……”
何文烨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得不承认这女人胆子大,运气好。现在,整个事情的脉络已经基本能够捋清楚了。
李时砚又低下头,眼睛也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一副听候发落的神情。
何文烨不再理会她,拿起手机,走向房门口,边走边拨打着电话,“喂……你们……”他出了房间,带上门,隔绝了内外。后面说些什么,李时砚就听不到了。
又过了许久,听得何文烨咆哮的声音,“……负责……负责……负责!我肯定给你负责到底!……”也不知道在电话中和什么人说了什么,竟然让他暴躁至斯。
此时的天气,正应了何文烨的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阴沉得可怕。一道道狂暴的雷电划过天空,风在呼啸,点点的雨珠打在玻璃窗外,“啪啪”作响,从刚开始的稀稀疏疏,渐渐变得密密麻麻,直到连成一片,最后天地间只余白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