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太淡了,没什么味道。”
奚云敬眉峰轩起,“这酒……”
他没把话说完,就只是摇了摇头。
“歇着吧,明天事儿还多着呢。”
奚云敬把空酒壶还给她,转身也走了。宋元清回了屋里,看见堆在屋里的那些新衣裳还没给袁家人送过去,便又跑了一趟。
等回了屋里,宋元清本意是倒在床上休息片刻,再回空间里拿些新的药出来备用,没想到这一趟,就直接睡了过去。
隔日,卯时。
一辆马车停在了原阳府衙门口,赶车的去拍响了府衙大门。片刻之后才有衙役打着哈欠过来开了大门,眼睛都没睁开就劝着来人天亮了再来报案。谁知来人却亮出一块腰牌,衙役第一眼没看清楚,依旧是那么劝着。来人没多少耐性,直接把那块腰牌贴在了衙役眼前。
衙役把眼睛揉干净,终于看清楚腰牌上头的那两个字,顿时吓得清醒过来。
“大……大人请,小的这就去喊我家知府大人。”
来人这才收了腰牌,折回去,将马车里的人请了出来。
冯营赶到公堂时,身上的衣服都还未来得及穿工整。看着站在里头的人,冯营的心直接悬了起来。。
听见身后动静,那人才转过身来。虽然胡须有些斑白,已经上了年纪,但身子硬朗,精神还不错。
老者那一双炯炯又深邃明亮的目光看过来,冯营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下官,见过黎太傅。”
黎淮低笑起来,“冯知府站这么远做什么,老夫人又不会吃了你。”
冯营连连摇头,“黎太傅玩笑了。这会儿天还凉,要不黎太傅请步到下官堂厅?那边能暖和些。”
黎淮右手扶着冯营的那张案桌,似是无意的擦了两下,并未理会他,只是问起了那件事情。“袁家那案子……人都放了?”
冯营的心在往上吊了吊,“是,都已经放了。”
黎淮又笑了。却不再是和善的轻笑,而是带着两分冷意。
冯营慌忙跪下,当即请罪。“下官知错!”
“你与老夫说这些有什么用?老夫现在只是个闲人,管不了这么多事情了。你拿的是朝廷的俸禄,是为皇上办事,你这一声知错,该对皇上说才是。”
说?这会儿冯营就已经觉得自己的后脖颈像是加了一刀,凉透了,去了御前请罪,他这颗脑袋可就真的没了。
见他怕成这样,黎淮摇头道:“一路上老夫只听见百姓们说你原阳知府如何公正,是个好官。不过一个袁家,不过一个宋元清……你怎么就不再继续装下去了?”
冯营慌忙解释:“黎太傅明鉴。这案子是本官没查清楚,误判。今日把宋元清和袁家人释放之后就已经叫人从头到尾的彻查了,现在已经有了些许眉目,一会儿天亮了下官就叫人把布告贴上,必然会还给宋元清一个公道。”
“已经有眉目了?那先拿来,给老夫看看。”
冯营脸上一僵,但也不敢再耍小聪明,忙喊着手下的人把彻查来的案综拿上来。未等黎淮示意,之前赶车喊门的那人就把冯营审案的椅子给搬了过来,给黎淮坐下。
冯营自然是不敢说话,但也不敢起来,只是给自己的人使了眼色,叫人上了茶水。
府衙的人把案宗拿来,送到黎淮面前。冯营小心的看着黎淮的脸色,说:“这便是下官查到的,之前确实是疏忽,以至于中间有些细节给遗漏了。不过收到太傅那封信之后,下官又把这案子想了一遍,确确实实是存在不妥。”
冯营暗暗擦了把冷汗。
冯营还真的认识黎太傅的笔迹,所以当时看见那封信便认出了真伪,自然也就不敢怠慢。只是他与宋元清说信已经彻查清楚,其实并不然,这信里,就只是让他放人而已,甚至连句废话都没有。虽然信上没有说黎淮要亲自过来,但冯营还是在宋元清被放出去之后赶紧叫人备下了这份案宗。
亏得他有先见之明,亏得他有备无患。
“这……”
黎淮只一个单字,又把冯营的心给提了起来。“太傅?”
“这王家父母,为何不记在其中?是因为没查,还是因为没写?”
“是么?”冯营一副不解,作势就要起来去接那案宗。被黎淮旁边的人一瞪,冯营又把动作给收了回去,硬着头皮道:“怕是忘了写了。”
黎淮颔首,淡淡的应了一声,接着便把那案宗给撕了。
“太傅?”
黎淮站起来,“把王家那两人提来,老夫亲自审。另外那王家姑娘的尸体在何处?带过来,老夫这自有会验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