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珍珠一下午在办公室和厂房跟前来回跑了好几趟,那个张工怎么都不愿意配合。
她明白,一来是真担心出了事儿,进去踩缝纫机,二来,还是存着侥幸心理,觉得他们都是外地人,门外汉,他这个干了几十年的工头,随随便便说几句,期满过去,就是利益。
“叶秘书,这边说话。”
天色渐晚,叶珍珠再次找上张工。
她已经打定主意了,这是最后一次,如果这个张工,还是不肯交代详细的采购单,那她不建议给他来硬的。
她这个人,一般不愿意动别人的蛋糕,尤其是这些普通老百姓,但惹烦了她,即使吃进去,她都会让他吐出来,并且双倍的吐出来。
叶珍珠半眯着眸子,散漫的跟在张工后面。
两人离正在车间十多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叶秘书,我也是真的忙,你也看到了,我不光要管着这么多工人,也干活的,而且,我们大字儿不识几个,都是粗人,没那么精细,所以那采购单都写的粗糙。”
“而且,那采购单,都是王厂长过目的,签了字盖了章,也是由王厂长亲自去各厂子付的钱,不如,您和江厂长说说,已经是上个厂长的事儿了,他抬抬手,这事儿就过去,以后,我们肯定按照江厂长的指示,写的详详细细的。”
叶珍珠勾了勾唇,漫不经心的摔着手里的一沓采购单,笑道:“其实,你说不说,我都无所谓,只是看你们都辛苦,给你个机会,而我,也只是不想换一班人来干,那样只会拖延工期。
这单子,我不对,还能清闲的去看看大海,早上看看日出,赶个海,捡捡海鲜。
但你,可不要做个粗人,到时候,就不是我能给你顶着的事儿了。
我就是问问你,各厂子那边的出库单哪去了?这些采购单,应该有对方的出库单,销售单,你们现在直接在采购单后写了个总价钱,你让刑会计怎么下账?怎么给上面交代?”
“这钱,都是上面拨款的,你是知道的吧?钱花哪儿,人家是要账本的。”
“就这些东西,你让刑会计去交代吗?”
“我好说歹说,刑会计只给了我三天时间,如果两天一到,我不能从你这儿拿来这些东西的详细的销售单或者出库单,成本核算不能进行,我和刑会计只能去各厂子里要他们的原单子了。
到时候,如果出入很大,就不是你后悔能行的了。
王厂长,还有跟着王厂长的那个会计,一个都跑不了。”
“不仅是你们,就连给我们提供建材的各厂子领导,也会跟着受连累。”
“张工,你要搞清楚一点,我只是看你带着这么多人一起挣钱不容易,给你个机会,而不是,在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