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在肩膀上的手慢慢往下,从大臂到小臂,最后抬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轻轻一吻。
“晚安。”段子书说。
“……”
路知遥没有说话。她挠了挠被吻过的手背,好似有些不自在。
晚安吻,是亲在这种地方吗?
自己应该少看点小说了,不然总是胡思乱想。
关于工作的事,因为病情理所当然地延后了。路知遥没有立刻提起,段子书当然顺水推舟地闭口不谈。这样一来麻烦事更多了,段子书的玻璃胃不能糊弄,又不愿意顿顿吃面条。
怎么回事,好像一时心软捡了只猫,第一天还老老实实第二天就大病一场提高身价,然后开始对食物挑挑拣拣。
路知遥感慨自己是不是这辈子都是当老妈子的命,小时候为补贴家用拿着竹条编篮子卖,大学里给同部门奇葩同事擦屁股,现在又被饲养难度很高的前任水鬼一样缠上,过一阵子还得回老家,问候她一生郁郁不得志的老妈。
早饭实在不知道准备什么,路知遥想不到有什么东西是不油腻的。包子、油条、煎饼,是不是都不太好消化啊。
最终还是做了面条。
段子书一看到是面就躺在沙发上装死。
“我对水稻过敏。”她说。
“别扯了这是小麦做的,赶紧起来吃,今天的不一样。”
路知遥挺不高兴,她又不欠谁的,不做饭的还挑上了,搞毛啊这是。
“有什么不一样?”
“以前是清汤面,今天是西红柿鸡蛋面。”
段子书又要躺下装死。
“我还会下很多面。白菜炝锅面、鸡蛋炝锅面、白菜鸡蛋炝锅面,挂面手擀面刀削面,汤面拌面炸酱面。吃吧,轮换着吃,不会让你吃腻的。”
段子书要哭出来了。
路知遥这才高兴了那么一点。
可结果没有任何变化,做饭的还是自己,段子书依然会挑食,只有她在这里玩精神胜利法。小时候必须编篮子,因为自己也需要这笔钱吃饭上学。大学时必须给同事收拾烂摊子,因为她想要当上会长方便保研。老妈必须要回家探望,因为那是她老妈。可段子书呢,她没必要伺候段子书,哪怕不忍心让对方睡大街,也可以态度强硬一些,至少让她不敢吃人家的还不嘴软。
大概因为自己是个绝顶的好人吧。段子书毕竟刚经受了破产这样的巨大低谷,没能毕业估计也是因为付不起学费。让她缓两天再说吧。
段子书是艺术生,学美术的。她看过段子书的画,好看得不得了。就算没有学历不一定能进大公司当美工,网络上接接稿子也足够吧。她不可能一直赖在家里的,掌握一门技术至少就不该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