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很多人不同的是,江姮的感情。
她很小就发现自己的不同,对喜欢的人有着强烈的独占欲,这也导致江姮感情变得淡薄,极难敞开心扉,将真正的自己展露到外人面前。
母亲曾说过,她是遗传了她父亲恶劣的性子,这辈子若是喜欢一个人,会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她父亲痴情又薄情,在对待喜欢的人,掏心掏肺。可他三分钟热度,不喜欢了,便弃之如敝履,十分狠心。
江姮不想成为父亲那样的人,她厌恶爱情,也不会像母亲那样,将心交给对方,任其糟蹋丢弃。
二十多年来,她原以为这一生会按部就班,像其他女子一样嫁个丈夫,待在内宅。即便没有爱情,她也要活下去的。
可她没想到,会遇到零,而平静和谐的世界,沦为炼狱——
太多事偏离轨迹。
江姮觉得自己只是因为零的照顾,才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那是喜欢吗?
她不知道。
母亲重病卧榻,时常神志不清,与江姮讲述她与父亲相爱的过程。
其实过程就像话本里戏子与少爷相遇相爱的故事一样。
江家以前不是什么名门贵族,只能称得上富商,经营陶瓷生意,生意越做越大,举族迁移到这个寸金寸土的屿城,与屿城一些达官贵族相比,江家根本排不上号。
父亲不愿意继承家族产业,花心又薄情,在歌舞厅遇到母亲,一见钟情。
母亲被病痛折磨,但提及他们相爱的时候,那张枯槁般的脸上依然浮现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至少在母亲看来,那段时光是她最幸福的时光。
母亲哪怕被父亲抛弃,往日感情烟消云散,但那段幸福记忆,却没有被母亲忘记。
江姮知道,感情这种事就是残忍且不讲道理的。
她不愿意像母亲那样,受感情影响支配,会因为那一点点的美好记忆,而淡忘悲痛绝望的记忆。
那时江姮还小,只想着,若她丈夫变心,抛弃自己,那她定会杀了丈夫再自杀。
她不容许自己爱的人,喜欢上其他人。
江姮与父亲相比,她既薄情又偏执,但她并不花心,也憎恨花心。就像普通家庭父亲赌博,将家里搞得乌烟瘴气,小孩厌恶赌博一样。
即便零待她如此好,江姮也不想喜欢上他。
不仅是她不相信爱情,还有就是怕变得不像自己。
父母带来的影响,也导致江姮对于另一半,产生不信任,以及强烈的不安感。
她还没有和他成亲,江姮首先想到的却是,他会不会喜欢上别人?会不会像父亲一样,很快就会将她抛弃?
若是如此,她情愿现在死去。
这种恐慌的情绪,滋生出无限病态的偏执,想要挖掉零的双目,锁住他的四肢,让他只能待在她身边,再也不能去接触其他人。
在这个念头生出刹那,江姮瞳孔微缩,伸出手臂,紧紧搂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怀里,怕他知道自己的想法。
零还在害羞,腰间忽然一紧,垂眸便见她状态不太对劲,以为退烧药出了问题,忙问。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姮摇头,声音很闷,带着生病的沙哑。
“我有点冷。”
她细瘦的肩膀在颤抖。
零连忙将羽绒服盖住她全身,遮过她的脑袋。
她高烧不退,好不容易吃下了退烧药,身体会一阵儿冷一阵儿热,零抱起她,像抱瓷器一般,小心翼翼,唯恐给她带来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