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姮看了他一眼,不再询问,而是自我介绍。
“我叫江姮,二十二岁,无父无母,在歌舞厅工作。”
其实这些零都知道,不过听她说又是另一种感觉,他喜欢她的名字,很好听,他心里来回咀嚼,怎么念都不腻。
江姮又问:“你的身份是什么?”
零与她平静目光相撞,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她早就认出了他,知道他就是潜入瑶池歌舞厅杀人的杀手……
他血液像失去了所有温度,胸腔被泥浆堵塞,很是难受。
“对不起。”
若不是他,那天她也不会被警卫纠缠。
而他还戏弄她,仗着她不知道自己身份,给她带去麻烦。
江姮阖上眼,把半张脸埋进柔软枕芯里,不冷不热地道。
“你救了我,我原谅你。”
在他眼底丧气褪去时,她又接着道:“不要走来走去,关门睡觉。”
说完这句话,她慢慢陷入沉睡。
零心头一喜,知道她话里的意思,走到玄关轻轻阖上门,随即贴着墙面坐下。
在桌面点燃的蜡烛在渐渐变短,烛光在四周平铺,落在她的睡颜上,他眼睛眨也不眨注视着——
零就这么守在她身边,直到窗外泛起灰白的光泽。
*
次日。
江姮高烧,肩膀受伤严重,吃普通消炎药并不管用,她的高烧来势汹汹,不见缓解的样子。
零受过伤,深知她现在必须吃退烧药,但药箱里并没有这种药物,他必须去外面的药店寻找。
但丢她一人在这里,零根本不放心,昨晚发生的事历历在目,他想都不敢想,若他找到药回来,有怪物偷偷爬到六楼……
零打算背着她去药店。
过秋,这座城市提前步入寒冬,室外温度降低了许多,零寻到厚实羽绒服裹着她的全身,套上袜子和围巾……
江姮期间存有意识,模糊视线里,看着他为自己忙前忙后,心里却再次浮现出昨夜的绝望。
她这次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零。
他才十九岁,身强体壮,能够在那些怪物手里逃生,能活很久,带上她,只会给他带来无休无止的麻烦。
江姮不想成为任何人的麻烦,若如此,她情愿自己已经死在了昨晚。
她呼吸急促,伸着绵软无力的手去扯他袖子,说话几乎是气声。
“不、不值得。”
他们相处时间短暂,他哪怕再喜欢她,等她死后过一段时间,就会把她忘了。
何况他们非亲非故,他没必要,让自己也陷入危险之中。
零没理她,把她背到背上,然后用柔软的缎带将他们的腰缠在一起,背起她,就往外走。
江姮滚烫的气息落在他的肩侧。
“零……”
零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执与坚决,冷静的语气透着一丝委屈。
“值不值得我自己说了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