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礼的眸色又堆积起真切的诚恳:“我和阿悟认识这些年,您和伯父明里暗里帮了我不少忙,现在我有了些许能力,也想尽可能地回报您和伯父。”
“可——”
江晗青还想再说,身畔的方鉴远却先她一步将画接过,顺势充满鼓励地拍了拍祁言礼的肩头:“言礼,伯父代伯母谢谢你的这份礼物,你有空也多指点知悟,他还有很多地方要跟你学习。”
祁言礼谦虚几句,又礼尚往来地称赞起方知悟来。
他的年纪虽轻,但身上始终带着一股猜度人心的老练和精明。
老练有时候会被人看作油滑的浮腻。
精明,又往往是精于算计和凉薄的代名词。
祁言礼胜在熟练地掌握了其中的分寸感,与他相处,只剩下距离恰好的亲和及适意。
池霭一面旁观着眼前的场景,一面在心底迅速展开对于祁言礼的分析。
直至唯一的局外人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不耐烦再听好友昧着良心夸奖自己的方知悟挽着江晗青的手臂,高挑身躯矮下几分,仿佛归巢的雀鸟一般亲热地挨住她,左右环顾一圈,没自觉地插话道:“老妈,哥呢,他怎么不在?”
方知悟这一打岔,祁言礼也见好就收。
客套完毕的方鉴远回答道:“他打电话说公司临时有点事,需要加会儿班,晚点才能回来。”
“哥总不会像前几年那样错过老妈的生日宴了吧?”
“不会的,说了大概八点左右忙完,十点前能到家。”
江晗青接过话,她身后跟着的管家宋妈又适时上前低声提醒:“太太,饭菜已经做好一会儿了。”
“瞧我这记性,光顾着说话,忘记招呼你们吃饭了。”
江晗青一笑,拉着池霭的手示意她跟自己走在一起,“那大家快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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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方知悟假扮情侣的这些年,为了避免穿帮,大部分时候池霭很少会来半山庄园。
而江晗青因着池霭母亲当年拼死救助自己的情谊,直把池霭看做半个女儿。
难得见她一回,自然有不少的贴心话要同她说。
因此晚饭时分,方鉴远坐在主位,池霭和江晗青并排坐在了他的右手边。
兄长忙着工作没有回家,方知悟便取代他的位置,坐在方鉴远的左边。
再接下来,是祁言礼。
与未婚夫的好友面对面相坐多少有点尴尬。
不过在池霭眼里,方知悟只比祁言礼胜在多认识了自己几年。
她态度坦然,江晗青也格外欣赏她的沉静大气。
再对比自己那年纪大了池霭四岁,却依旧没有个正形的儿子,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于是餐桌上,江晗青又数落起方知悟:“看看人家霭霭,大四找实习一下就面试进了最近几年发展势头很猛的广告公司卓际,再看看你自己,还是什么大学跳级,国外名校硕士毕业的高材生——书都不晓得读到哪里去了,都二十六岁了还游手好闲的,不肯进来公司帮你哥哥的忙,老是飞来飞去瞎晃荡!”
说了事业不算,她还要责怪方知悟对待伴侣不够体贴:“开门搭把手扶霭霭下车这种事还要司机老张去做,要你这个未婚夫有什么用,真是没点眼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