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星河躲开飞过来的鬼物,看向喜堂正中央,喜堂已经算不上是喜堂了,屋顶都被掀飞了,相知槐和风云舒打得难解难分,仔细看,两人几乎贴在一起,那名为渡生灵的长鞭好似一条绳索,将他们两个捆在一起。
揽星河眉心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相知槐,你在干什么?”
超度绝不可能是这么个超度法子,这看起来倒有点同归于尽的意思。
相知槐怔了一瞬:“你怎么回来了?”
“这种时候,竟然还敢走神。”风云舒钳住他的手腕,狠命一掰,“猖狂小子,与我交手就该专心,这只手就算是给你的教训!”
相知槐闷哼一声。
揽星河闭上嘴,紧张得不敢说话,怕再让他分心。
风云舒的脸上爬满了黑色的鬼纹,纹路透着阴邪的气息,他的眼睛也变成了纯黑色,一眼望进去,像被吸入了深潭,看不见底。
他明显占据了上风,在应对相知槐的攻击时,还能分心交谈:“新娘子,你回来了。”
“省得我去抓你了。”
揽星河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冷意,从头顶灌注下来,仿佛被毒蛇盯上了,冰冷的蛇信子盘踞在周身。
相知槐眸光一沉,手肘后击,打得风云舒往后退了两步,两人拉开了一小段距离:“有我在,你休想碰他。”
风云舒仰天大笑,攥住抽过来的长鞭,猛地一拽,长鞭绷直,他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狰狞:“渡生灵,渡生灵……你口口声声说要渡万千生灵,为何不渡我?”
揽星河皱了下眉头,心底涌起一股古怪的感觉。
这风云舒口口声声说要成为鬼王,得到他这个新娘,之前却轻易放走了他。
如今又控诉相知槐,像是上赶着想被渡化。
赶尸棍立在相知槐身前,他攥紧了渡生灵,冷冷地看了一眼风云舒,便将目光转向揽星河。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眼神。
揽星河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他描述不出心里的滋味,只是觉得心慌。
“你不该回来的。”
“不过回来了也好。”
相知槐的声音很低,被鼓噪的哀乐声衬出了些许凄凉。
“我来到这里,来见你,是有一件事想问你。”
风起云涌,大厦将倾。
风云舒默默站在原地,他没有攻击,反倒安静地等着相知槐的下文。
揽星河声音晦涩,霎时间,他想到了在他眼前消失的蒙面人:“什么事?”
他并不想承认,但心底已经有了答案,这或许又是离别的前夕。
赶尸人的武器都有灵性,感觉到主人心境的动荡,赶尸棍也颤动起来。
相知槐费力地举起那只软绵绵垂下来的腕子,碰了下赶尸棍:“安静点。”
他抬眼看来,目光沉静:“揽星河,你可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