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自接生的阿美?”
“是啊。”姜鹤放下砍刀看向虞苏时,用手比划着,“就戴上专用的那种长手套直接伸进去把阿美掏出来的,刚出来那时身上都是黏液,那叫一个腥啊,熏得我天灵盖都快飞出去了,羊也可小一只,软塌塌的站都站不起来,心跳也弱。”
“然后呢?”
“然后我看那母羊把阿美身上的粘液舔干净了,它撑个小腿颤颤巍巍想站起来喝奶,但一直站不起来,母羊估计也是着急,小羊站不起来它就开始又踢又啃的,到最后怎么样都不肯给阿美喝奶。”
“阿婆说那只母羊早产还难产,这下又不让小羊吃奶,这小羊羔肯定是活不了了,死羊病菌多,让我回去时帮她把羊扔远远的。”
虞苏时问:“你把它带回家了?”
“是啊,本来是打算埋门口路边树下的,结果刚盖上一层土,它叫了一声。”姜鹤说到这里低下头轻笑了一声,继续说:“然后我就突然之间不信邪了,把它带回家学着视频里的处理方法把它放温水里洗了个澡,然后去超市买了个婴儿吃奶粉用的那个瓶子泡羊奶粉一点点喂它吃。三小时喂一次,喂了三天后,嗳,它挺过来了。”
“阿美只有一只角也是因为早产吗?”虞苏时想起阿美的角,孤零零一根,但上面总会扎着一只硕大的蝴蝶结。
“不是。”姜鹤道:“那时候茶园正收秋茶,我每天都忙,喂空一罐羊奶粉后我就把羊还回去了,后来抽空再去看它的时候它两只角都长出来了,之所以现在只有一只,是其中一只没两天时间被母羊一脚踢掉了。”
讲到这里姜鹤有些愤愤,“我当时看到时那个气啊,心想我从死神手里把你儿子抢回来了你就这么对待它,于是我当场便跟阿婆买下了这只羊,又怕这羊觉得自己没人爱还丑,于是取了个阿美的名字,还给角绑了蝴蝶结,争当全岛最靓的羊。”
“原来如此,没想到姜老板对小动物也这么富有热心。”虞苏时笑道。
姜鹤闻言也笑,“怎么感觉虞老师这句话是在损我呢?”
虞苏时朝人抱拳,“真心的。”
姜鹤回过身继续剁肉,没一会儿听到虞苏时秋后算账的揶揄。
“我刚来时你还骗我说阿美的角是跟其他羊打架输了才没了的,还说什么长记性才给人……阿美绑的蝴蝶结。”虞苏时又笑着问:“姜老板该不会是不好意思把自己的善良事迹说出来吧?”
“是啊。”
“那怎么现在好意思讲了?”
姜鹤再次看向虞苏时,他坐在走廊的台阶上,看虞苏时的时候需要抬着头,说话时完全暴露出来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我现在讲给虞老师听当然是为了让虞老师认识到,姜老板这个人不仅人帅本事高,还善良有爱心,魅力简直无限大啊。”
“你可真……”脸皮厚啊。
姜鹤又笑了笑,左右手各伸出一指在嘴角前划出一个笑脸弧度,“最主要的呢,是我想让虞老师更多、更全面地了解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