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的时间,它长大了很多,李鸢也长大了很多。
问题叠着问题,让李鸢在问题和危机中成长,正如这只小羚羊。
李鸢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接通后她听见了李雁红的声音,又是那样波澜不惊的温柔和平静,仿佛可以接纳世间一切的不好。
她问:“他提起我了么?”
因为她想知道,为什么李鸢会来找自己。
“他临终前,一直在念您的名字。”
李雁红沉默了许久才又开口:“他出事前,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不过,他一直很想来克拉玛依。您知道吗,我今天在放生一只鹅喉羚羊。而那件事发生之前的一个小时,王组长还和我们说要一起回克拉玛依放生它。他说,您是浪漫的人,是有情怀的人。”
李雁红再没说话。
过了许久,电话里传来一声谢谢后便挂断了。
李鸢站在车前,戈壁滩又起了风,吹的她的头发胡乱飞扬,李鸢却站的笔直,她早已变得坚韧,面对风沙只是随意的将头发顺到脑后,远远看着那只鹅喉羚羊回归羊群,然后逐渐消失。
麦麦无意间抬头,看见沈从文的神情黯然,像是一种心疼,又像是一种不甘。这时候她宁愿自己作为一个言情小说作者的第六感不准,因为她觉得这不是朋友的眼神。
沈从文对李鸢,绝不是朋友的感情。
回了民宿,李鸢建议大家好好休息。这段时间轮轴转,每个人都累坏了,还有一个月李鸢就要提交自己的论文,她能休息的时间不多了。她笑着给大家说完自己的烦心事,然后就回了房间。
她太安静了。尽管她本来就不是一个热闹的性格,可是这样一定不对劲。是啊,李鸢太多愁善感,她遇见别人的苦楚就会代入到自己的心里,一颗快要枯萎的树,连游走在李鸢脸上的光影都是哀伤的。
沈从文说:“李鸢从没有这样。”
海纳尔点了根烟,缓慢的呼出,他给沈从文递了一杯酒,说:“她需要发泄,她在压抑。”
“海纳尔,我以为你会有办法。”沈从文将酒一饮而尽。
“李鸢会自渡的。”
“那自渡之前呢?任由她陷在苦楚里出不来?”
“可是别人做不了什么,我也是。”
“我不懂你,不懂你对这件事的看法。可我懂李鸢,李鸢从小就独立,如果没有人帮她,她大概会把伤心难过装在心里一辈子。既然你说你喜欢她,你就应该去帮她。”
沈从文似乎有些不太冷静,他又喝了一杯酒,檀野酒吧白天人很少,海纳尔不介意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