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罢,一时有些气愤起来,甩手就走了。
他人倒是走了,却有路人留下,十分赞同这路人的话。
明予思气得脸都绿了,再也顾不得什么太傅大人家小姐的仪态,只当街破口大骂起来。
最后还是那蓝鹤唳在府里晓得了,只打发人将她带回去。
他哪里有那样重的伤?不过是找个借口说伤势严重了,免得万安帝又拿自己替七皇子挣功勋,他可没宫兰亭和沈煜那样傻。
主要他觉得自己也没那本事啊。
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明予思不但信了,还跑去沈家闹这笑话。
他也是越想越气,等着明予思回来,便叫人带到自己跟前来。
明予思委委屈屈被蓝鹤唳的人带回来,如今见了蓝鹤唳下床了,心中顿时一喜,哪里顾得上先前在沈家以及沈家门口所受的一切委屈,只兴奋激动地要朝他扑过去,“夫君你的伤势好了?”
只不过还没靠近蓝鹤唳,就被蓝鹤唳给无情地抬手给拦了,“明姑娘,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他实在想不通,他又不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就是个想要混吃等死的罢了,不知道这明予思到底看中了自己哪一点?
他这一声明姑娘很明显是伤到了明予思,下意识地捂着心,满脸的受伤表情,“不,你答应过我爹,会好好照顾我的。”而且明家不也给了宫里的明贵妃帮忙了么?“你的那一纸休书,我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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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你认不认的问题,我答应你爹,可是你爹也答应了我旁的,这些事情你还小不懂,反正咱们成婚这么久,老子一根毛没碰你,你可别赖上我。”蓝鹤唳急了,但又可怜这明予思,到底是不忍心将她给赶出去。
又怕她再扑上来,所以连忙喊人来,只吩咐人将明予思给送到偏园里去,然后直挺挺地躺到那床上,忍不住仰天长嚎,“妈的,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又不是做将军的料,也不想做什么将军,他就想有点钱取几房美貌妻妾而已。
这几年里,要不是为了银子,他才不做那孙子,明明是那女人和明太傅的事,偏要把他扯进来。可怜那狗皇帝,还拿那女人和他孩子来挟制自己,天晓得自己多恨那女人!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过现在这糟心日子。
躺在床上又越想越是不对劲,那老头子当初不是说,只要自己给他将女儿带离上京,他也会找时间离开上京么?
可如今这病重的消息都传来了,他怎么还没告老还乡?他闺女和自己也没有关系了,他怎么还不来把人接走?
唉声叹气一回,转头继续睡,一时又想起上一次去沈家的时候,瞧见一个姑娘,正是自己喜欢的成熟姐姐,瞧她那装束,该是没有成婚。
只是对方一看就不是个寻常人,怕是自己也入不得她的眼。更何况如今自己为了保命,跑回这北州,只怕人心中就更瞧不上自己了。
他这般想着,只觉得万般不如意,但又能如何?只能继续躺平。
而沈家这边,那明予思这样一闹,自然是没引出什么风波来。只不过到底叫人心中有些不悦。
几人就此事论了一回,方转了话题。
又得了云绮那头来的消息,只说聂夫人回去,将那宫情和宫忆音的后事安顿好了,过一阵子也要启程来这北州了。
宫兰亭手里如今没有兵权,南方又在打仗,朝廷那里自然顾不上她这么一个老遗孀。
所以她来这北州,倒是顺利。
只是等她到的时候,另一则消息从上京传来,那明太傅病故了。
不过如今南方战事未歇,他一个老头的死讯压根引不起谁的重视,明玥他们这里听进了心里,只因那明予思在北州罢了。
但也没有去多管,如今南方战事已经逐渐延升到了江南,听说上官棠已经几番几次派人去元家了,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所以近来元十一都十分担心,他虽不愿意回到他母亲病逝的地方,可也始终挂记着自己的家人。
沈家商行的生意,也多受到影响,尤其是那澜州。
更担心战火蔓延到澜州,所以一个月前,明玥就已经去信,暂时将那边的商行铺子都关闭,货物也不再走那头。
她的信才寄过去没几天,还没到就得了高老大和孙少卿的信,说是吴州已经打起来了,大量的老百姓们涌入澜州,雍城也难保,到处都是难民流窜。
因此明玥这里和沈煜一商议,便又快马加鞭去信,只叫高老大那里和孙少卿商议,杂货铺和商行里的人,所以愿意,一家老小都迁移到这北州来。
反正这北州地大物博,还有一个几乎空荡荡的青柠塔大草原,最缺的正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