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行刑,立刻!马上!”玛尔斯“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不行。”拉斐尔很直接拒绝。
“为什么不行?这是我们说好的!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从头至尾根本没人打算救他!”
“不到最后一刻什么都证明不了。”
“你疯了!”玛尔斯感到不可置信,他不想再和拉斐尔理论,转身向绞刑架的方向大吼,“停止!停止行刑!”
周围的属官都被吓了一跳,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他们有些懵,不知道要不要采取行动。
“听不见吗!停止!我说停止!停止!”玛尔斯用力呵斥。直到看清他那张阴沉到狰狞的脸周围的人才彻底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性,慌慌张张忙碌起来想要叫停台上的绞刑。
“没用的,他们不是你的人。”拉斐尔目不斜视,毫不理会自己皇兄的失态,仿佛早就预料了所有,“结束了。”
太阳升到最高点,脚下的板被猛地一抽,身体下落……
改进后的帝国绞刑很人道,没有多么血腥激烈的场面,无声无息间就已经执行完成了。
掌声再次响起,表演如期谢幕。
玛尔斯怔在原地。他觉得耳边一片空白,什么情绪也没有。他想自己可能是在做梦。
一定是做梦,不然怎么会走到如此地步。一分钟之前他甚至都还有着改变结局的能力,一切都应该按着他规划的步骤进行才对。希恩身上是有值得怀疑的地方,他很清楚这一点,所有他才会无视拉斐尔的所作所为,装出一副被母亲压迫无可奈何的模样,默许这场绞刑的发生。他当然想相信一个人,可这不容易,他必须小心翼翼。他承认自己是一个狡猾的人,一个胆小的人,可君王就是这样啊,不然他该怎么坐稳在宝座上?这是为王的生存法则啊!
道理是道理,但是他唯独忘了自己还没做好失去所爱的准备。
玛尔斯盯着绞刑架,犯人的尸体还挂在那里。几分钟过去了,颈椎一定会断裂,死因大概是窒息……人一定是没有救了。
他终于感受到了难过,麻木和疼痛充斥着全身。他想蹲下,想发泄,想流泪,可周围都是他的臣民,他没法做出任何纾解自身痛苦的动作……不仅如此,他应该露出微笑,趁着这难得的机会意气风发地发表一长串的慷慨陈词,再博得一众好感与人心才对。
做不到,根本做不到。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与完美的“王”之间还有很大差距,光站在这儿就已经是在硬撑了。
“看来没有鱼上钩。”拉斐尔忽然开口,“他是清白的。”
“你认为这个结论还有什么意义吗?”玛尔斯盯着拉斐尔,“你夺走了他的性命。”
“我听出了痛苦、愤怒、怨恨、悔恨……您打算将这些发泄到我的身上。向自己的兄弟复仇?”拉斐尔问,“他有如此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