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永昌侯府,禄茗院。
行骨从主子正房退出,不忘了将门房掩好,袁枫向来不喜院里伺候人手过多,尤其是夜里更不喜有下人在院中走动。
整个禄茗院静谧得只能听见行骨离去的脚步声,殊不知,院里花圃的角落悄悄躲着抹人影,直待行骨消失在院门外,这抹身影才走了出来。
月色下,纤细娇小的身姿好似一阵风拂过都能拧断此人的细腰,是一名着装料子普通,相貌清秀的小姑娘,年岁约摸十五六的模样。
一双狡黠的明眸异常明亮,望了眼亮着烛火的正房,小姑娘难掩心头的激动,蹑手蹑脚地抬步往屋檐下走去。
与此同时,在书房处理军务的永昌侯,听闻房门声晌,头也没抬。
“进来。”
不想,推门而入的是一位身姿曼妙,但有些上了年岁的妇人。
此妇人同样衣着普通,但收拾整齐干净,更显得几分真诚朴素的韵味。
她手里揣着托盘,放了一盅炖品,“侯爷。”
低着头的永昌侯闻声止不住的双肩一抖,惊愕地抬眼看去。
“啊,啊琴!”
名唤阿琴的妇人脸上温婉一笑,语气如滴水般娇媚。
“候爷,奴家听闻候爷正忙于公务,所以奴家特意为候爷炖了份补汤。”
不待永昌侯反应,阿琴已是将炖盅放到他身边,“侯爷~”
眼瞧着阿琴便要抬手攀扯上来,吓得永昌候一个激灵,往一旁后退两步,面色抗拒到了极致。
“不是,你给本候送……送什么补汤?”
阿琴显然不在意永昌侯的反应,继续笑道,“自然是为候爷调理身体有益的补汤,奴家虽几十年未曾在候爷身旁侍奉,此次难得再入候府,奴家自是要用心伺候候爷的。”
“别,别,别别别……”永昌侯浑身鸡皮掉了一地,退避三舍。
但凡他退一步,对方便进一步,吓得永昌侯直接绕出案桌。
阿琴这下是发觉永昌侯不似昨日那般好亲近,眸底快速闪过一抹异色,脸上却挂着落寞的哀伤。
“侯爷,您是嫌弃奴家蠢手蠢脚无法伺候您近前吗?您昨个不是答应了奴家,让奴家留在府中做事,不然奴家也不会……”说着,便伤心的用帕子掩面抹泪,好不伤心,如我见犹怜。
但这一幕看在永昌侯眼里,简直不要太可怕了。
全中了,全被老李那死鬼猜中了。
“不是,你,你,你别哭啊,本候,本候是留下你没错,可是本候身边无需你来伺候,你要是闲不住便到夫人那去张罗。”说着,努了努嘴示意桌上那盅炖汤。
“再不行,你就到厨房忙活,本侯散慢惯了身边不留女人伺候。”
“那如何可行,候爷便是奴家的主子,伺候主子是奴家的本份,候爷您不让奴家伺候左右,岂不是嫌弃于奴家,呜呜呜~,奴家还以为,还以为候爷会念在老夫人的面上,允了奴家在候中伺候一二,呜呜呜~,不想,原是奴家多想了得。”
阿琴越说越伤心,越说越难过,仿佛下一刻便要肝肠寸断。
永昌侯都快被她给整无语了,不时回头望一眼门外,一面害怕此事惊忧了夫人,一面又暗恼门外的下人都死哪去了。
“即然奴家无法讨得主子欢心,那奴家便自请离了就是,免得在此招了候爷的眼,呜呜呜~,便是,便是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