淄州,知县,长留村。
老李家再出举子,本该是满族同贺之事,奈何两个哥儿需紧赶着返京,所以,此次老李家并未大肆操办中举宴席盛请族人。
因着今年李家两个哥儿下场秋闱,从李氏族学翰博书院出来的秀才学子,都不愿同场竞技。
只能说,当年铭笙几人横扫桂榜的架式,着实让族里及书院里的学子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秋生回到李家的第一件事,就与长辈们商量,将他名头下的部份免役赋税,分了些许给到了宋氏一族,剩下的大半由李家和张家的长辈张罗分配。
分给宋氏一族的小部份,是全了族人的体面,到底他是宋氏的子弟,未免日后被族人以此拿了什么话柄,于他晋考入仕有碍。
剩下的大半部份是他诚心实意的孝敬两家长辈,当年若不得爹娘的抚育之恩,不得长辈的照拂之情,他与姐姐何能有如此的成就。
祭祖后的次日,秋生和铭丰便起程返京。
得了实惠的李氏族里的婶子婆子,早早在家中做了吃食送来,虽然知道老李家定给两个小子准备妥当,但也是他们做婶子的一些心意。
李怀池心有感慨,想他当下不光自己有了员外之身,还是举人的老子。
“回京了好好读书,争取来年给娘考个进士回来。”
白白胖胖的陈氏,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劲的交待儿子上进。
“是的娘,儿子定会努力进取。”铭丰点头
怀池拍了拍两个小子的肩头,心里有许多话想交待,一时间又不知道交待什么。
最终,也只是道,“好了上车吧,别误了时辰。”
“是的,爹。”
“好的,三叔。”
说罢,两个小子恭敬的给长辈们辞行,“姑祖父,姑祖母,姑姑,姑父,我们走了。”
李婆子眨了眨湿润的眼睛,点头“好好好,路上当心的哈。”
“是。”
目送马车摇摇离去,张芳扶着李婆子道,“娘,我扶你回屋坐坐。”
陈氏这时也道,“是啊老姑,侄媳陪您老唠会嗑。”
李婆子一听见陈氏说出[唠嗑]两个字,便知道最近三侄媳又听了什么新鲜事,忍不住的嗔笑道。
“好好好,走吧。”
车子一路疾行,下午后半晌,他们的马车便顺利踏上上京的官道。
夜三夜五骑马随行其后不远,书棋书乐二人在外头赶马,铭丰和秋生期间小歇了片刻。
“少爷,再有一个时辰该是到戍时,如今虽天黑得晚,但老爷夫人千万交待过小的们,千万别带少爷赶夜路,小的记得再有几里路便有间歇脚的客栈,不如今夜咱们就在那客栈歇一晚上?”说话的是书乐。
秋生闻言,抬手掀开车窗帘子,夕阳渐渐西下,路阴倾斜,暖风拂耳。
“好,你俩安排就是。”
“是,少爷。”
秋生放下帘子的刹那,眼角余光瞥见对面疾行而过的一名中年汉子,当秋生正眼望去,马背上的汉子似有察觉般,也回头看了秋生一眼。
匆匆一眼,倒不禁让秋生心生疑虑。
正在看书的铭丰发觉到兄长的异常,“怎么了?”
秋生暂时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是觉得那汉子大半张脸的烫伤很是骇人,同时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似在哪儿见过。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