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第一次收到男人送的花儿,哪怕已年过四十,仍是止不住萌动的[少女]心思。
回头就让孙娘到库房寻来花瓶,好生的插在房里观赏。
见媳妇心情没受宫宴之事影响,李怀江便拉着她聊起今夜在宫宴生起的疑虑。
“太师早前不是已经猜到,此次吐蕃派来的使节,定不会是等闲之辈。”
李怀江点点头,“确实如此。”
“那照太师您的意思,蕃国公主一日未完成和亲,三位使节是不是就一日不回吐蕃?”
“倒也未必,若我没猜假,三位中有两位是吐蕃赞普亲信部下,大将长时间居于大盛,于吐蕃而言不是好事。”
“那皇上是准备把三位蕃国公主,指婚给哪几位皇子?”
李怀江无奈笑笑,“权衡之计,蕃国大妃所出的嫡长公主自是要安排入太子府。”
李婉闻言道,“思婳离开前,提过太子妃的身子,怕是——。”
李怀江抿了口热茶,“人之生老病死,本就是道法自然,该来的来,该走的走,因循自然。”
说着,悠悠叹了口气,接着道,“赐婚圣旨下达,使节便没有什么理由留于此地。”
李婉想了想,道,“赐婚旨意,可是要等俊哥儿从淄州回朝?”
蕃国送来三名贵女,大妃所出的嫡公主即有了安排,剩下的另两位不用想,定是安排进三、四两位皇子府。
“嗯,昨日皇上已收到锦衣卫密信,该是再有两日,派往地方的三司官员便要将犯官押入京城。”
李婉听闻此,忍不住笑道,“那么太师,可得抽空到牢里看看您那通判侄儿?”
李怀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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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的上晌,派往地方押解犯官的三司官员陆续进了城门,顿时引来一众看热闹的百姓围观。
炎炎烈日,困在囚车里的犯官早被折磨没了人形,不说头发散乱,肤色被晒得黑里泛红,嘴唇发白干裂,好似分分钟要被日头烤干的咸鱼。
三名蕃国使节正好在某间茶肆阁楼上,听闻窗外底下传来的沸腾声,不禁好奇凑近窗边往下瞧去。
不得不说,他们呆在大盛京城几日,深刻的见识到当地百姓民康物阜,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他们蕃国将士喜战,即便是前两朝时期,蕃国历任赞普皆没停止过对中原的讨伐,同样是为了蕃国子民可享受与中原百姓同等的资源。
结果,蕃国近二百年来不间断的战事,让草原子民日子过得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那有么一瞬间,降措将军陷入了自我怀疑,以如今大盛的军力战力国力,赞普的宏愿可真能实现?
他不希望草原子民继续深陷火海之中,但他们作为赞普的将士,必然要以赞普宏愿为首。
怀疑过后的迷茫,让降措将军槐梧的身躯,渐渐有了些许无力感。
登巴眼瞅着下头行过的囚车,兴致缺缺地撇了撇嘴,回头注意到身旁失神的降措,接而又冷嗤一声。
“将军这种时候,是为何事分神啊?”
回过神的降措,淡淡地瞥了登巴一眼,抿了抿唇没说话,转身回到厢房里的茶台。
与此同时,娜姆和德吉姐妹二人心满意足地从成衣铺子出来,就被隔壁的首饰铺子给吸引。
王室安排她们入住的府邸,进进出出都有宫人护卫看着,对她们而言,便好比看管犯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