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男子川竹被带回其府中,府里的大夫紧急替他处理身上的伤口,瞧着伤口不浅,血流了不少,到底是没伤到要害之处。
躺在榻上的他,双眼空洞的望着幔顶,此时房门应声开启。
川竹微垂眼眸朝门房看去,就见一名身材高挑纤细,脸庞线条弧度优美的老男人迈步进来。
此人一身黑衣锦缎,眼神阴郁而又邪魅,微扬的嘴角带着几分讥笑。
“主,主公。”川竹撑着身子起来,声音虚弱。
老男人慢步近前,狭长的眼帘半垂,眼珠子微瞟,“不知川竹公子今日怎的出现在围捕锦衣卫的现场?”
老男人的嗓音婉转尖锐,不似一个正经男人的语调。
川竹面不改色地回应道,“我听说此次追踪来的锦衣卫众多,担心弟兄们无法成功捕获锦衣卫,所以——。”
说到此,川竹瞅了眼手脚上渗血的沙布,自嘲道,“倒是我自不量力了,传说锦衣卫皆是大盛顶尖的护卫高手,但也不过尔尔,想来,还是本公子低估了他们。”
老男人状似轻慢的目光,一瞬不瞬得盯着他的面容,似是在观察他话中的真实性,半晌,笑道。
“如此便好,咱家还是劝公子莫要多想,待少主事成之后,咱家定会向少主求情,留川竹公子一条活路。”
川竹闻言,内心叹笑。
活路?他可还有活路?
从他被种下幽冥毒那日起,便注定没了活路,他们也不准备给他留活路。
幽冥毒光有解药不过是吊着他一口气罢了,若没有药引子,他哪还有活路。
这么多年,他已是看淡世间浮华,能否继续活着又有何重要。
而他们在事成以前,又岂会让他痛快死去。
留着他这条命,不过是为他们的少主谋退路罢了。
今日他动用了内力,加剧了体内的毒素流动,怕是日后光靠那解药,也难以撑起他这条命。
“多谢主公。”
老男人嘴角轻勾,好意的提醒道,“这些时日川竹公子便好生在房里养伤,不日,咱们就该启程回京。”
“是,主公,本人定不敢误了主公与少主的大事。”
“如此便好。”老男人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却在离去前,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半回过侧脸,“川竹公子可是知道锦衣卫有位叫银面的千户?”
川竹强装出一脸的迷茫,讷讷的问,“不知主公此话何意,本公子不识得什么银面,不过今日的锦衣卫里,的确有一名脸上戴了半张银色面具的男子。”
老男人半眸微眯,瞟了他两眼,方才的话是他有意试探,瞧川竹这模样,该是不知那银面的身世。
“敢问主公,您所提及的银面,可是重要的人物?”
老男人嘴角轻扬,依旧是那不紧不慢的语调,“没什么,咱家便是随便问问,川竹公子既不知,便当咱家没问就是了。”
老男人说完,再次转身朝房门走去。
川竹虽下不了榻,仍是恭敬地冲其背影道,“恭送主公。”
直到守在房门外的两名护卫将房门掩上,川竹重重的摔回榻上,这副身子已是孱弱得不能自理。
看来他的行动让韩竖起了疑心,不过也无妨,今日之后他也再难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