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于花厅款待何家太太姑嫂二人,是的,没错。
何家太太此番造访,带上了待字闺中未许配人家的小姑子,说来,何姑娘的遭遇与唐氏当年出阁前遭遇相似。
早年因家中老子娘相继离逝守孝,硬生生耽误了许配人家的好年岁,出了孝期年岁上来了,这些年也没能寻到一门好婆家。
即便何家商贵门庭显赫,但何姑娘已是二十有五的芳龄,上门求娶的,多是看中何家的富贵,以及何氏未来带去的嫁妆,市侩得让何家如今当家的两口子,不忍直视,更不舍得苦了妹子,情愿将妹子留在家中富贵娇养,总好过日后受尽挫磨。
此次,何太太领上小姑子前来,也是有意借李夫人的身份,抬举自家小姑子。
李婉自是看懂其中的弯弯绕绕,非常乐意成全何太太的心意,况且她并没有做什么。
再者,来到这个时代十多年,李婉头回遇见如何太太这般,真心替自家小姑子着想的长嫂,倒是很对李婉的性子。
李婉与她们聊至兴起,直到下午后半晌,何太太姑嫂俩才起身离去。
送走了何家姑嫂俩,想起先前槐夏禀报,宋之秋来寻李怀江的事。
不想,她回到正房,却见男人在房里看书。
“夫君怎的在房里看书,不是听说从事来寻你?”
李怀江闻声,放下手中书籍,嘴角弯笑道。
“人走了半个时辰有余。”李怀江说着,伸手拉过媳妇“难得见夫人与友人热络,为夫不便叨扰,只好在房中看书打发时间。”
李婉嗔笑地剜他一眼,来到身旁落坐。
“今个你休沐,从事还来寻你,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便是来寻求主意。”李怀江说着,悠悠叹了口气。
“纪家有意许配嫡女,与宋家联姻,少不得因咱家的关系,早前我听他的意思,并不考虑这门婚事,生怕之冬日后被岳家压着。
也不知道他小子最近怎的就想通了,好似有些动摇,所以,特来与我商量。
不过据他了解,纪家内闱被个小娘把持,且这门婚事还是那位小娘怂恿的纪家家主起的心思。”
李婉听到这,很快了然。
纪家的这位小娘,确实是个有手段会钻营的,知道促成了这门婚事,日后在当家的面前算是立了功。
靠着推出个嫡女,为自己在纪家立足脚跟,嫡女日后嫁入宋家,与李家交好,少不得对她这位小娘感恩戴德。
再有,凭着这一点,这位妾室小娘就狠狠的拿捏,已是出嫁的嫡姑娘,日后她有什么所求,出嫁的嫡姑娘还会拂了她的脸面。
李婉就说,纪家虽只是幽州城的新贵,可家底厚实,怎的会瞧中之冬。
虽然之秋现已是从事,唐氏又是将门之女,到底无官无权,怎的就被商贵盯上。
即使想通过宋家与老李家拉近关系,也没得挑中外人看来是个病央子的之冬。
当下听闻,是这位小娘的手笔,那就说得过去了,到底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姑娘,且她自己膝下同样有个姑娘,用嫡姑娘为自己生的女儿铺路,倒是个有谋算的。
若能趁此机会,稳坐上正室之位,自己生的女儿也将成为嫡出,前头生的嫡姑娘又已嫁出去,简直是一举两得的好计谋。
“从事是担心,倘若应下这门婚事,之冬和纪姑娘成婚后,被纪家内闱插手干扰房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