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夜里,李怀江猛地被一场恶梦惊醒,睡在里边的李婉听闻动静也悠悠转醒。
“怎么了?”
感受到男人略显极速的呼吸声,李婉忙半撑起身子,透过窗外的月色,依稀能瞧见男人额间都布满了细汗。
“做噩梦了吗这是?”
说罢从枕头底下掏出自己的手帕仔细帮他把冷汗擦拭,李怀江缓了好一会儿,才抬手握紧了李婉的手腕。
“没事。”
李婉重新被男人拉下来搂紧在了怀里,“不过是梦而已。”
“什么梦,你以前从来不做恶梦的。”
李怀江只手抚了抚女人的纤背,须臾才莞起了嘴角“梦到……咱俩还在长留村,然后,我到地里干活,不小心被锄子劈伤了腿,可把我疼醒了。”
李婉:……
眼看女人微微仰起头来,嫌弃极地睨着自己,李怀江不由轻笑,把媳妇的脑袋摁回怀里。
“睡吧。”
李婉郁闷地挣脱开他的手,再摁都要把她给捂背过气去。
“真行,咱俩来盛京都一个多月了,后日你便要下场春闱,是不是太紧张了。”
见媳妇不再追问自己的梦,李怀江顺势应声“嗯,睡吧。”
李婉闻言,不由得伸手拍了拍男人的后背“好,睡吧。”
趁着这两日得让男人把精神养足了,明日还得早些起来帮男人收拾包袱,还有准备些带进贡院考场的吃食,这一进去便是九日,真是愁死她了。
次日上晌,李婉终于做好了一对护膝,护膝外表用皮草包裹着保证暖和,当下初春盛京城气候比淄州还要冷些。
孙娘跟在李婉身旁多日,大致摸透了李婉是个随性的主母,平日里没什么架子,却不爱把她留在屋里伺候,更多的是把她留在两个姑娘身旁伺候。
“奴婢瞧着太太这针线做得极好,不说还以为是搁外头买的呢。”
李婉也是极满意自己的手艺活计,摸了摸护膝面上滑手的皮草,“是吧,我也这么认为。”
顺梯子爬是李婉的本性,再者她确实做得好,没有谦虚的理儿。
孙娘脸上的笑意愈发恭维,能跟在这样的主母身旁做事,确实是她的福气。
“对了,我之前听孙娘你说,你原是在朝中某个大官贵人府里做事,想必孙娘定是懂得姑娘礼仪方面的教导。”
孙娘闻言,立马福身道“回太太的话,正是,奴婢原也是在那位大官贵人府里嫡姑娘身旁伺候的,后来那位贵人的正房太太身子欠安,掌家权落到了下头的小娘手里,府上许多下人也正是那个时候被换成了小娘的亲信,奴婢便也被安了错处发卖出府。”
“奴婢本以为这辈子再也寻不到更体面的差事,还是太太不嫌弃,才给了奴婢这么一条体面的活路,奴婢谢过太太的大恩大德。”
说罢,孙娘就给李婉下跪,好不感恩戴德的给她磕了三个晌头。
李婉是瞧出孙娘在礼仪方面分寸极好,不似普通人家的奴仆,便是想着自己家的两个姑娘欠缺这方面的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