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李怀江才从宫里出来,江德安排了内侍着马车在宫门外候着。
李婉在房里等着男人回来一起用晚膳,月上柳梢时,总算把男人给盼回来。
孙娘忙张罗着槐夏几人端来热水,李婉替他折起宽袖洗手。
“怎的这么晚才回来,皇上和你都聊了什么。”
李怀江微笑,“下棋。”
李婉蹙了蹙眉,“光下棋?”
李怀江在热水盆中净了手,接过干净的布巾拭了拭水,点头“嗯,对弈了两局。”
“两局?”李婉诧然地眨眨眼,“你不会想说,两局现在方才……?”
李怀江略带苦笑地点头。
可不是咋滴,关键是皇上落子可磨叽了,他都想让子了,但是呢,皇上多老谋深算的一个人啊,你让没让人家一眼就能瞧出来。
结果两局对弈,愣是安利到方才总算结束。
李婉佩服不已,“饿了吧,咱吃饭吧。”
“好。”
可不是饿了,今个晌午被皇上留在宫里一同用膳,一张桌子,皇上和太子都在,他是如梗在喉,没吃几口就饱了。
夫妻俩一同进到里阁,孙娘几人已是将晚膳都摆放好了,见老爷夫人进来,识趣地恭身退出外间候着。
李婉拿起小碗,先给男人盛了小半碗的汤。
“皇上也真是的,咱才刚进京,连口气都不让人喘下,就急吼吼把你唤入宫。”
且男人风寒初愈,本就精神不同以往,在天子跟前又得绷紧了精神,当下瞧着男人满脸的疲色,李婉就忍不住心疼地抱怨出口。
李怀江嘴角扬起一抹暖笑,接过汤碗放下,握住媳妇的一只手。
“有夫人心疼为夫就够了。”
李婉往他另一只小碗里夹了块凉拌牛肉,“快吃吧,没得才调养好的胃,又得饿出毛病来。”
李怀江点头,先喝了两口汤,瞬间感觉舒服了不少。
“今个皇上提及夫人封号之事。”
李婉眨眨眼,看他,“夫君没跟他说,我不要那封号?”
听闻媳妇直接用[他]来形容高帝,李怀江忍不住低笑出声。
“为夫自然不会提及夫人的意思,只提了为夫为夫人请求的意愿。”
李婉抿着唇,嗔笑地瞟了他一眼。
“监寺府得紧着给夫人赶制新诰命服,诰命诏书怕且得晚几日。”
“无妨,只要是你给本夫人请的,本夫人等得。”
李怀江嘴角噙着笑,夹了块鱼肉,仔细剔了刺,才送到媳妇的碗里。
“今个英国公府世子夫人来了咱府上。”
李怀江闻言,挑了挑眉,很快理清人物关系。
同时,也猜想到对方的来意。
“老英国公失势,积攒多年的势力被养子送给了皇上,英国公世子虽可袭爵,但已是有名无实的公候皮囊,皇上显然是要掠着英国公世子,同在京中的严家自然不敢冒然接近,不然,有户部尚书严家的帮衬,世子夫妻俩该是好过些,连继外祖都不敢动,其他权贵,更不必说,私底下怕是没少受到排挤。”
李怀江说着,看着媳妇问道,“咱家不必操心这许多,放在咱面前的只有一条路,便是保皇。夫人目光向来犀利,为夫相信夫人择选的人。”
李婉嘴角轻勾,缓了缓道,“就是看她如今怀着身子不易,怎么说,这孩子秉性是不差的,皇上掠着的人,不一定不能用,你且仔细观察皇上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