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大喜当日,满府张灯结彩,鞭炮齐鸣,贺喜宾客络绎不绝,穿梭忙碌中的下人腰上都系上了大红绸带。
李婉在后院花厅接招邀请入宴的女眷宾客,姑娘们成群结伴地在花园赏雪游玩,欢快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
李府的喜庆,倒是给这凛冬腊月添了不少的暖意,很快,门房外就传来下人欢喜的禀报声。
“新郎官回来了,新郎官接上新娘子回府喽~”
柏舟几个等在前厅的哥儿不禁挑眉欢笑,昨儿个他们特意寻了好些画本子,学习闹洞房的花样,平日里他们没少在小叔那张犀利的嘴皮子下吃亏,今个不得好好的讨回本儿。
二进正厅的李怀江听闻下人们的禀报,与几名同僚宾客纷纷起身,正厅上首摆放着两副牌位,是老李家先逝的李民垚及范氏夫妻俩,早两年怀溪几个回淄州下场,李怀江安排乡下的老二与老三把牌位请好了,让怀溪带回的福州城。
一身喜庆新郎官袍的怀溪,攥紧手中的连理红绸,带着披着红盖头的新妇前往正厅。
本就面如冠玉的李怀溪,红袍加身,更似画本子里走出来的俊美英才。
披着红盖头的姚缨只能看见自己的红鞋子,紧张地握紧手中的红绸缎带,好在陪嫁过来的肖妈妈一直搀着她的胳膊,不至于有半步踏错。
李婉与一众夫人太太们款步来到了正厅观礼,作为当家主母的她,虽不是母亲,长嫂也得入了旁坐。
坐在身旁的李怀江嘴角微笑地握紧媳妇的手,时光荏苒,竟没想到他们夫妻俩已来到这个时代十年。
十年里发生了许多事,当年只有十岁的小子,如今也娶上了媳妇,倒不住让他一个大老爷们心生感慨。
伴随着礼官的吆喝,一对新人拜了天地礼,场面就越发闹哄,各种道喜声不迭。
李婉听见人群中有人个稚声稚气的声音喊道,送新人入洞房,放眼瞧去,竟然是六岁的铭然,再瞅瞅一群哥儿们眼底掩藏不住的戏谑。
好吧,她似乎猜到了今个怀溪小子的新婚,得遭不少的罪,不过都是喜罪。
一对新人回房,按照喜嬷嬷的规矩,揭了红盖头,对饮了合卺酒,互喂了半生的饺子。
直到新娘子懵懂的被喜嬷嬷套了一句‘生’,在房里观礼的大媳妇、小姑娘们哄堂欢笑声之下,外头的喜宴正式入席。
作为新郎官的李怀溪,自然不可能留下来陪新娘子,贺稹和铭笙相当有默契的将某新郎官[挟持]到外头敬酒。
呵,今天必须得把小叔灌醉。
新娘子尴尬地看了看仍围在新房内的大媳妇、小姑娘们,一下子不知道要干嘛,倒是良敏前来帮着解围,领着丫鬟们送来了席面让新娘子填肚子,同时招待房内的女眷到后院入席。
姚缨感激地看向良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的。
良敏微笑福了一礼,“四少夫人,奴婢良敏,早前夫人便已命人将羽落院布置好,院里的空房该怎的安置,皆由四少夫人您拿主意。”
“咱家哥儿身边自小便没有丫鬟近身伺候的规矩,不过夫人说了,日后院里的下人,都由四少夫人做主的。”
一旁的肖妈妈和桃红听闻此言,不由地脸上挂着笑,如此好家风的人家,在深宅大院里甚是少见,谁家少爷公子房里没个丫鬟通房的。
早前她们也听说了,李家的男儿除非五十无子方可纳妾,她们的姑娘真真是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