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江瞧着老家伙那高兴的样子,一副,你高兴就好的样子。
马氏的大哥赶着牛车,带着车后的妹子两口子往县城方向赶去,突然,在一条相较隐蔽的丛林路上,杀出来四五名蒙面的壮汉。
马氏当即吓得脸色一白,刚提到嗓子眼的呐喊还没出口,后脖子便是一痛,昏死了过去。
马氏大哥眼见妹子被敲昏,而妹夫又不能动,吓得也不敢乱叫,双腿一软,扑咚跪倒在地上,迭声讨饶。
那几名壮汉懒得与之废话,一副老子几个就是来随便打个劫,于是,大剌剌的搜了他们的身,连昏死过去的马氏也被上下摸索了个干净,气得口不能言的李怀海瞪圆了双眼,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脸色涨得铁青。
几名壮汉一番搜刮,终在马氏的肚兜里搜出那二两的银角子,唉,藏得真严实。
说实话,他们几个真没打算对马氏怎么样,虽然他们是见不得光的劫匪,但也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都能瞧得上眼的。
马氏这几个月悴悴得没个人形,原本丰腴壮硕的身板,如今瘦得只剩皮包骨头,人一旦气色不如意,肤色也变得腊黄,两边的鬓发还掺着几根银丝,不说马氏二十多岁,他们都要以为这女人快四十不止。
马氏的大哥和李怀海身上自然连个铜板都没有,那几个包袱也被翻得乱七八糟,零零散散的挑了几样看着还不错的衣裳,也一并拿了去。
最后,壮汉们实在是搜不出一件值钱的玩意了,觉得这一趟只能得这么点儿不划算,气得又把跪在地上的马氏大哥给敲昏了过去。
然后,将牛车上的夫妻二人踹下了车,驾着他们的牛车呼啦啦的离开,徒留倒在地上的三人。
听着耳边渐行渐远的牛蹄声,还有那几名劫匪猖狂的肆笑声,李怀海气极攻心,一口老血从喉中涌出,却又反呛回到了嗓子眼里,咳得他脸色胀紫,险些厥过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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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海两口子这趟遭遇村子里的人自然是不知的,马家人更不可能与外人说道,可李婉却是再清楚不过的。
顺子在县城打的那小半个月的零工,认识了几名混三教九流的街溜子,在没认回她这个姐姐之前,顺子每晚都和这些街溜子睡在县城里的犄角旮旯,也因着顺子一身的好功夫,把那几名街溜子崇拜得,就差跪地磕头认他做大哥了。
听说了大哥要他们帮忙教训人,那几名街溜子无有不从,顺子还与他们保证,不管拿到啥,他们哥几个分了便是,如若事后惹了麻烦尽管找他。
有大哥在身后顶着,街溜子们兴奋的直拍着胸膊,保证一定会干得漂亮云云。
如今,李怀海身上要钱没钱,还是个不能说话的瘫子,即便留了半条命也只能苟延残喘,对老李家再也造不成半点的威胁。
至于为何不干脆要了李怀海两口子的命,这也是李怀江和李婉一番衡量之后做下的决定,如今杀了李怀海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可却不能脏了自己的手。
日后,老李家的男孩都要走科举之路,没得落下这么个沾血的隐患,如今他们还做不到只手遮天的本事,便不能冒冒然去行动。
没了李怀海,马氏一个妇人更左右不到任何事,即使还有一个在泥瓦铺里帮工的李铭兆,据说那小子现在被一日三大揍,瓦铺后院里的杂活旦凡有一点子干不好,便断了他的口粮。
瓦铺掌柜的日日开门都得先给神明上上一柱高香,可想而知,如果马氏带着李怀海去寻摸着李铭兆,瓦铺掌柜能让他们一家三口好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