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张六郎呵道。
“这又什么敢不敢呢?”明宝清好笑地看着他,道:“即便失控,到头来修缮还是我们工部的工匠,于你有什么麻烦的?”
张六郎不信明宝清敢炸,可她竟是一样样开始掏东西了。
明宝盈正抚着窗框而站,轻描淡写地道:“阿姐,火药你怎么好随身带?”
“从工部衙门到这才几步路,我又不颠不玩火,怕它炸什么?”
明宝清用来装火药的匣子并不大,而且是陶土塑出来的,看着很笨重、硬实,但这种陶土防潮吸热,比寻常的布袋要稳妥多了。
她把那火药匣子掏出来的时候,张六郎和他身后那帮小吏齐齐后退,还跌了几个人。
明宝清有些诧异地瞧过去,道:“藏库里日日在炸,你们怎么怕成这样?既是知道怕,又为何说无用。”
“孟,孟子曰,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赡也!”张六郎这辈子掉书袋的机会屈指可数,他还很得意自己想到如此铿锵有力的一句话,手指抖戳着明宝清。
明宝盈都没挪地方,倚在窗边听见了这一句,不由得替张六郎的前程捧了一抔土。
越来越多的人聚在这里,耳目无数,明宝清微挑眉头,将这句圣人之言缓缓复述了一遍。
“非心服也,力不赡也?”
“你个悍妇!居然胆敢在官署里,以,以这道教巫术相威胁!我若叫你得逞了!往后你们工部岂不要横行霸道!?”
此时明宝清十分庆幸明宝珊与张六郎断了干系,这真是个足斤足两的蠢货。
她在心里做这番感慨时默了一默,张六郎以为她是没招数了,示意手下将她赶出去。
只是那几个小吏刚上前一步,见明宝清随手扔了个纸团过来。
一团棉纸轻飘飘的,真不至于躲,可纸团落在他们脚边,随之就是‘啪’的一声脆响,炸开无数细小的砂石,其中几粒蹦在张六郎脚面上,力道惊人。
没有火引,居然可以炸?
明宝清抱臂道:“这就是火药监在做的事,有用吗?这就是工部军器坊火药监第二次的提请,允准吗?”
张六郎骇了一大跳,不敢置信地摇着头,道:“你,你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