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瑄没再多问,把证件递了过去,无视同事震惊的目光,礼貌地敲了敲门,推门走了进去。
朱明莹正靠在床上,一只手吊着输液,另外一只手刷手机,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新闻,正呵呵地笑得开心,连他走进来都没有注意到。
季瑄见她这样,反倒放了心,“在看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朱明莹看见他,忙笑着打招呼,“那天谢谢你救了我,本来还盘算着出院了到哪儿能打听到你的住址,想好好感谢你一下。”
她说这话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颊微微泛起了红。
季瑄笑得散漫随意,“现在不想自杀了?当时如果我没有拉住你,现在你可没有机会向我表达你的谢意了,后悔了?”
朱明莹收敛了笑,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我当然后悔了,如果那天我死了,就没法看见那个道貌岸然的贱男人作死的下场。”
季瑄一愣,“你说什么?”
朱明莹注视着他俊美面容,脸更加烧烫起来,掩饰地晃了晃手机,“公司里猥亵我后又冤枉我,还要索赔名誉损失费的贱男人,死!了!”
她又想起了什么,忙又说道:“你当时也在场啊,我在网上视频里面看见你了,你是警察?”
季瑄隐隐预感到了什么,谨慎地问她:“你说的是今天早上欧尚华庭跳楼的那个男人?”
可能是太开心了,朱明莹又笑了起来。
“我怎么知道他住哪儿,不过死的人肯定是他!网上有照片,啧啧,烂成那样了,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是那个贱男人,化成灰我也能认出他,张春山、张经理!”
季瑄回想了一下张春山死后的模样,主要损伤是躯干四肢,头颅虽然有伤,但面容却保持得比较完好,确实不难认出来。
他看着开心得止不住笑的朱明莹,沉默着没说话。
朱明莹被他看得再次红了脸,掩饰地把手机递到他面前,“蛮清晰的,能认出来。”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放大的照片,确实是张春山死亡现场拍的,面容非常清楚,连个马赛克都没有打。
他不禁在心里质疑陆安若的工作能力:因为案情的保密性质,围观群众拍的现场视频和照片,不是应该当场就督促删除吗?就这样任其在网上传播,也不怕泄露案件细节?
但他想到了这个案子被定性为意外坠楼死亡,确实不适用保密原则。
他对朱明莹说道,“这人虽然对你动手动脚,后来又冤枉了你,但罪不至死吧。”
他的话带着质疑,但他却带着笑,语气随意得就像好友聊天,所以朱明莹一点没有反抗排斥。
“我没说他就该死呀,我恨他也没恨到想要动手去杀他,何况我也没那个本事杀得了他,但他自己寻死跳楼,我当然开心了。你救了我,你是好人,所以心善,但是什么才叫罪不至死?”
“当初网上那些人骂我的时候,可没有想过我罪不至死,怎么难听就怎么骂,我就该死了吗?何况我不觉得自己有罪,我只是个受害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