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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灭门后,叶青洲不愿再过生辰。直至十五岁时,罗艽带着她,在滁唐吃那一碗长寿面。
此后,叶青洲重新开始期盼着正月十五,开始期盼上元节。
……然而。
罗艽死后。
叶青洲亦不再过生辰。
甚至,只因正月十五与漠江城东风宴贴得极近,竟让叶青洲恶其余胥,憎厌起这些日子。
同是东风召春,人间觉出许多新生意,叶青洲只想起那片夺走了师姐性命的月夜。
叶青洲被困在那片东风月夜里,久久不能走出来。
直至琉璃月下,复生的罗艽看向她,抬手拭尽她的泪,与她字斟句酌地说道,“是我回来了。”
尔后乌衣事变,清都风不定,她们交错又重逢,终于在初春第一场雨里,重新相拥。
血树难逃,琉璃身躯落下弊病,再是兰芥之难,无妄之灾……她们去往因阑与不归海,行过九九八十一难,才在无名小山里,有了自己的“家”。
再往后,她们并肩行过九州,赏过风花雪月,成了九州一对羡煞旁人的鸳侣。
每每夜深,九州地界客栈中,叶青洲卧在罗艽怀中,又将脸藏进罗艽前襟,总喃喃呓语。
“师姐,你未回来时,我常常做梦,梦见滁唐元夜,师姐牵着我游玩。可霎时,游人如织又冲撞,师姐……师姐便不见了。”
“师姐,如今我虽不再做那些噩梦,却也还是要害怕……怕那些悲欢离合……”
“不。不会再分开了。”罗艽打断叶青洲的话,捧住她的面颊,在她额上印一个吻。
再与她十指相扣。
“阿洲,瞧见这两颗小珍珠没有?”罗艽双眼亮晶晶,笑问,“如今我们有了南屿、因阑、不归海与三生石的所有祝愿,这可是世间独一份的。”
叶青洲撞进她眼中,微抿了抿唇,扬起一个温温柔柔的笑。“好。”
话音落下,她捧起罗艽的手,在对方指尖舔舐,舌尖划过指腹,向下,向下,终于以齿衔住罗艽右腕上的珍珠。
叶青洲叼着珍珠,扯了小链儿,轻轻松松便将其含在口中。
再抬首,拿舌尖去撞罗艽唇齿。
一方绵长如梦的吻。
珍珠撞在齿间,从冰凉渡成温热。
珍珠似白浪里一只沉浮的舟,被舌尖打翻,又勾回,舔舐上颚,隔着珍珠。
唇里溢出那些旖旎咛语。
叶青洲不仅舌尖在罗艽口中勾画,指尖也点在罗艽掌心,一笔一划,好生严肃认真。
她仿似写下了什么字。罗艽感知得并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