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都当总裁了,你还退部吗?”师云琸眼睛里放着明亮的光,仿佛已经猜到了游默的来意。
“呃……”在师云琸面前,游默总有一种在海里裸泳的窘迫,“这也是我过来找你的原因之一。”
“这么说,你是不退了。”
果然,在师云琸眼里,他永远都是没穿底裤的小孩,一眼就能被轻松看穿。
“嗯。”
“所以,你的新目标是什么?”
游默低下头,表情略显尴尬,“还没想好。”
“还没想好?那就是想过咯?说说看。”
游默犹豫了几秒钟,决定坦诚相见,“班长,不瞒你,从四重境出来后,我的经验值就满了。”
“嗯,这事儿我听教导员讲过。你还激活了龙神之形,能够变成真龙形态。”
“但,并没有什么用。我现在还是一个新手,一个菜鸟,一个连新任务都找不到loser。”
“我明白了。”师云琸的嘴角勾起了一朵神秘的花。
“啊?”游默愣愣地看着她。
“你爸已经用实力证明了他是人中翘楚,而你,他儿子,目前看起来还是个废柴。不好意思,这个词可能用得不准确,但你心里的落差,肯定比这个词还要大。”
和师云琸在一起,游默总能感觉到一种极特别的轻松与畅快。他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师云琸就能知道他想什么,他要什么。他从一开始就迷恋她,是完全有理由的。
“你用得很准确,我现在就是废物一个。我不聪明,我不懂艺术,我没有学过什么特别的技能,除了在无忧俱乐部吃喝玩乐,我什么人生经历都没有。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我的未来在哪里,我真的一无是处,该怎么办?我好迷茫。”游默决定在她面前亲手解剖了自己。
“你并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你还有自知之明。”
“可我不想拖我爸后腿,让他被别人嘲笑生了个傻儿子。坦白说,我很想努力一把,冲撞一把,但我找不到方向。”
“你不是找不到方向,事实上,你已经找好了方向,你只是不确定这个方向是不是对的,应不应该坚持下去。”
游默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同样勾起了一朵神秘的花。“何以见得?”
“因为,你选择了留下来。二十多年前,你爸正是站在了无忧俱乐部的起点上,才有了现在这番成就。现在,你也站在了这个起点上。”
游默笑了,“愿闻其详。”
师云琸也笑了,“要确立方向,首先得弄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如果你只是想追上你爸的脚步,或者赶超你爸爸,很简单,去秋昶集团上班,然后等你爸退休了把位置传给你,就ok了。当年的时势造出了你爸这位大英雄,但如今环境变了,想要超越他是不可能的。因此,你只能等到你爸退休后再发力。如果,你要并不是这些……”
游默直直地看着师云琸,没有接话。他知道师云琸一定明白他内心真正所想。
师云琸也直直地看着他,而后掏出底牌,“如果,你想为全世界做点什么,但又不想在你爸的光环下成长,那这条路,肯定是很难走的。你需要变得强大,并且是那种人人认可人人敬仰的强大。公务员?不值一提,现在社会,没人把公务员放在眼里。富商?毫无用处,因为钱在这个非经济非人情社会根本就没用。军官?没有意义,因为对于普通人来说,战争都只发生在虚拟世界里。能够被人人认可人人敬仰的强大者,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像你爸和高婉秋这种权利中心的操控者,另一种,是活在数以亿计享受者心目中的无忧世界最强王者。目前看来,后一种性价比要高得多。你其实早就想明白了,你只是在等我说出来。”
沉默。
长久的沉默。
然后游默伸展手脚,笑开了。因为心底那些焦躁不安的杂音,已经完全平复了。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谢谢你班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