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妃和娴妃位分相同,论及子嗣纯妃还压了娴妃一头,但是娴妃此刻却拿出说教的语气对着纯妃说话,一番话说完倒将纯妃说得如同爱搬弄口舌是非的市井泼妇一般。
纯妃想不到娴妃竟来了这么几句,一时间哑口无言,只能是冷着一张脸看向别处,再不做声。
正在此时,一直昏迷着的慧贵妃有些悠悠转醒的势头,在床上哼了几声,然后晃着头,似是极为难受的样子。
听见慧贵妃这几声极为轻微的哼声的是掌秋,她管不得皇帝和皇后在一边,立刻就扑了过去欢喜道:“娘娘,您醒了?”
皇帝和皇后闻言也走了过去,太后叹了口气,吩咐了刘太医和张太医说道:“你们俩好好给慧贵妃看看。”说罢扶了身边的人对着皇帝说道,“这件事看样子是水落石出了,哀家这个老婆子也不操着个心了,皇后和皇帝好好警醒着点吧。”
皇帝和皇后垂眼应着,娴妃见太后要走,立刻走上前去:“外面雪大,臣妾送送太后吧。”
太后看了一眼娴妃,点点头,将手伸给饿娴妃,娴妃立刻扶住,陪着太后走了出去。
厚厚的门帘一打,外面的大雪已经几乎快要挺了,只有一些极细碎的雪屑还在天上飘着,面前的紫禁城此刻已经被茫茫大雪覆盖,原本的红墙金瓦一应蒙上了明亮的白色。
思卿将太后扶进了咸福宫门前的轿子里面,太后坐在轿子里,掀起轿子边上的窗帘和思卿说道:“今日的事可是你参与的?”
这句话说得极重,思卿抬眼看着太后,却见到太后的眼睛里面沉淀了极深的心思,心中惴惴,但是还是沉静道:“臣妾没有。”
太后的目光绕过思卿,落在了依旧能看见红色底色的宫墙之上:“今日的雪真是大,白茫茫的一片将原本的污秽不堪给掩盖住了,倒落了个清静。”
思卿一脸的谨小慎微,仔细斟酌着语句:“太后明鉴,大雪埋得住一时,埋不住一世,只要是做过的,总有天会水落石出。”
太后久久没有言语,就在思卿觉得太后不会再搭理她的时候,太后却如同叹息一般地说道:“你说得不错,只要是做过的都会有痕迹的,哀家这次信你,但是你也要明白,白为昌是什么样子的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心思也算纯良,不要被人蒙蔽了心智。”
思卿的心如同从温暖如春的房间里骤然走入冰天雪地的室外,原本还有些慵懒迷糊带着侥幸的脑子顿时清醒,她敛了神色对着太后恭恭敬敬地屈膝:“臣妾明白。”
太后说的话像是梦呓,又像是叹息:“慧贵妃虽然身居贵妃,但是终究没有子嗣上的福气,这一辈子最好也就是个太妃罢了,但是你不同,哀家看着,你的福气还在后头。”
有什么念头自思卿的心底渐渐升起,但是还在没有成型的时候就被思卿狠狠压住,他咬了咬嘴唇,尖锐的痛处让她分外觉得冰凉的雪花融化在额头的触感分外清晰,她低着头:“臣妾只是皇上的妃妾,一心侍奉皇上才是臣妾的本分。”
太后对思卿的话不置可否,伸手放下窗帘,一边的太监高声唱道:“太后起驾——”
茫茫大雪中,思卿盈盈说道:“臣妾恭送太后。”
轿子在有规律地慢慢颠簸,太后的手里拿着手炉,慢慢抚摸着上面浮雕着的莲花图案,轻声道:“妃妾又如何,哀家当初,也是妃妾。”
思卿看着太后的轿子越行越远,终究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身边的守夏走了过来:“娘娘,白为昌的事……”
思卿看着被大雪映照着有些阴沉的天色,声音幽幽的:“你去御药房打听一下,最近白为昌在御药房可有做什么事情,都要处理干净了,这白为昌是万万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