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风焦急地冲着前方大声喊道。
三杀老人与燃道人并肩而立,站在了最前方,只是他们面色凝重,忌惮不已,正与一名莫名出现的红衣女子对峙着。
这名红衣女子边上三丈远处,竟随意坐着一名少年,这少年生得眉清目秀,手中轻执着一只小巧精致的酒葫芦,喝一口,倒两口。
此刻的他,正满脸含笑,笑得是极为欢畅,在旁若无人地开怀畅饮着……
那少年,可不正是陈心隐吗?
看他那副旁若无人的模样,见多识广的三杀老人就已知晓,他必定已经陷入了那名红衣女子所营造的厉害幻境之中,若是无外力相助,恐怕凭他自己一人,绝难破除。只是那讨人厌的小子,不知正在环境之中经历着什么,喝酒喝得如此畅快,留他们在担惊受怕,着实可恶……
“哼,有老夫在,哪方宵小,也敢放肆!”
三杀老人瞅准时机,趁着红衣女子将大部分心神皆放在了陈心隐的身上,手中一根细如牛毛的金针滑出,被他的两指微微拈住,灵力薄薄地灌注进入一缕,再使出独门手法,当空一甩,那根金针便在空中化作一道极细的金光,直向着红衣女子的天灵处飞去……
金光极速,红衣女子心有所感,目光从陈心隐身上挪开,朝着空中那道淡淡金光一瞟,身形陡然变淡,再出现时,已是另一处方位。
三杀老人见自己一击不中,不及惋惜,急忙将手诀一变,那道金光就仿若是生了双眼睛,斜斜地拐过一道急弯,针尖再次朝着红衣女子电射而去。
然而金光虽快,却依旧无法捕捉得到红衣女子鬼魅一般忽闪忽现的身影。
在此之前,三杀老人的灵力已然损耗过大,如今只是恢复少许,哪里还堪久战?
只见他咬紧牙关,一不做二不休,一股脑儿就将手中剩余的所有金针,悉数甩了出去。
一时间,这漫天的金光,就好像流萤飞舞,在雾霭之中若隐若现,给这片森然寂静的云岚山,也平添了诸多华丽美感。
当然,这样另类的美感,并无人肯仔细欣赏,在三杀老人使出花雨满天撒针法时,其他人并未闲着。
看那燃道人微闭双眼,对于周遭所发生的一切都不闻不问,口中兀自念念有词,便可知之,他时刻准备着秘术,只等着要在关键时刻发出雷霆一击。
那名魁梧的道人择一,亦是如此,只可惜他只是擅长土行法术,对于眼前红衣女子,似乎效用微弱。
再看燕凌风,他在查天行的掩护之下,趁着红衣女子与三杀老人斗得正是激烈,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向前爬行,逐步接近那位正坐于地上,在那边对酒当歌的名士陈心隐,要见机将他给抢夺回来。
在三杀老人的满天花雨之下,红衣女子终于避无可避,只好正面相迎……
她幽幽一叹,抬起素白柔荑,轻抚着面上纹着的繁复花纹,神色黯然,似有不忍之意。
……
酒过三巡,与月与影,陈心隐只觉得畅快无比,心中潜藏许久的莫名阴郁,似乎就在这一刻,已荡然无存。
“有明月,有清酒,只是可惜,却没有……”
想到此处,他心中感到一阵空虚,一阵苦涩,他原本想说些什么呢?此时此景,天地间难得盛景在前呈现,他还能奢求其他的什么呢?
自古宝剑配英雄,才子配佳人!他向来都在内心深处默默地将自己视作是一代才子的典范,此时举杯邀月,对影成三,只可惜芳踪安在?佳人何期?
自己虽然身世不明,父母未知,只是天地人伦,他却不敢稍有忘却,总要成家立业,传下香烟,如此在世间走过一遭,才算在功德圆满。
以他所见,这世间男子,成婚得早,在他这般年岁,有许多都早已生儿育女,而自己却始终孑然一身。
近日以来,与自己关系最为亲密,而又适龄的,当属白芜冰了……至于桃夭,她还只是个小妹妹而已。
说来惭愧,每当陈心隐新结识了一个女孩子时,都会下意识地考虑一番与她是否有结缘的可能,当然,这乃是埋藏于他心底的一个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私人秘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