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就将他自己在灵虚山上遇到山鬼之后的一些遭遇经过一番改头换面,隐去许多不该为世人所知的细节,娓娓道来,说到后来,不知为何,他顺着话题将白芜冰的事儿也一并说了出来……自然也是经过了好一番的精巧修饰。
啊哈……
“好汉的故事着实感人,张生听了,仿若身临其境,想着若是编成话本传唱,想必能够引来许多听客哩。”
张生长叹一声,看来已经心服口服。
“过奖过奖……呃,废话少说,既如此,你如何证明你说的皆属实情?”
陈心隐得意洋洋地回敬。
只是这一下问话,却又将话题翻回了前边,将好好一个狂傲张生给难住了,他一向自诩才高八斗,哪想到被一个绿林强人给随意难倒?
他正自抓耳挠腮,如热锅上的蚂蚁跳动之时,旁边一直畏畏缩缩,充当看客的崔氏二老终于发话了:
“好汉,我俩是英英的父母,说来惭愧,这张生和我家英英其实早已定亲,只是未曾宣扬出去而已……好汉,你看,我俩作为英英父母,所说出的话,您总该要相信了吧?”
二位老人家一见这强人难缠,又见到其中还有一线希望,任谁也不希望自家女儿被山贼盗匪抢走,去当那什么劳什子的“鸭寨夫人”、“鸡寨夫人”……
若是真要在两害之间取其一,看这张生生得也算是一表人才,虽然像好汉说的那般奶油了些,可那也比和山贼满脸横肉强……不过,奶油是什么意思?
莫是神州西北的那种吃食?
再退一步说,不这样还能怎样呢?
听他方才的话语,英英与他早已私定了终生,甚至早已有了夫妻之实,若是再强逼她嫁与表哥已是绝不可能的事情了,届时一旦操作不好,丑闻被人揭穿,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并非危言耸听……
不妨先让他两人定下亲来,然后再安排这张生去赶考,若是能够如他所说那般夺得榜首状元,总也算美谈一桩。
最不济,也能先把这脑子似乎不太好使的强人忽悠离开,其他的事情,大可随后再来徐徐图之。
“真的!”
“哈,太好了!”
陈心隐还未发话,张生和崔英英两人立刻转忧为喜,兴奋地相拥在了一起……
“咳咳……”
陈心隐重重地咳了两声,惊醒了二人的美梦,二人才从中醒悟过来……今儿的决定权不在他们手中,而是在这位好汉的剑下……
见自己两声咳嗽就能够唬人,少年寻思着回去之后应该勤练咳嗽,今后才能在关键时刻咳得气势非凡,有威严!
“哈,既然如此,那俺就在此提前恭祝二位白头偕老,待得日后大喜之日,记得派人来俺寨中送信,好让俺领着寨中三千弟兄前来叨唠一杯水酒……”
说罢,陈心隐打开窗户,一跃而出,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夜空中,一道感叹声悠悠飘回,留在了房里,钻进了四人的耳中,
“唉!这年头,男多女少,寻一个压寨夫人也难,俺看来是注定光棍一生了。”
“遭了,忘了问……”
张生猛一拍自己脑袋,将头伸出窗户外去,大声喊道:
“好汉,你家山寨是在哪座山……”
“灵虚山……”
余音袅袅,人却再无踪迹……
“灵虚山?我怎不知西南地界有这样一座山……”
……
“好你个张生!”
“老爷,夫人~”
“爹~娘~”
“张生,你给我听好了,别以为你将英英……那个了,我家英英就只能嫁与你……你即刻出发去帝都,参加这一届的大考,金榜无名,你誓不归!”
“老爷夫人放心,张生蟾宫折桂,正如探囊取物。”
“张生,我只怕你停妻再娶。”
“放心,英英小姐,我张生必不食言,来日必将金榜题名归来,风风光光地迎娶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