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栖宏一张脸,是红了白,白了红,最后临走前,特意将步伐停到了林此霄的面前,阴恻恻地说道:“我早就说过,像她们这类的有钱人,都是没有什么感情的,要是不早些醒悟过来,最后失望的只有你。”
“快走吧!别在这碍事了。”沈芝明走上前,拎着卢栖宏的脖子,连拖带拽地将他带到了殿外,隐隐还能传来几声两人的争执声,好在没一会儿功夫就停下来。
屋里再次恢复了安静,只是这一回,林此霄不再是像以前,会主动来找陶斯言说几句闲话,他慢慢走到香炉前,拿着香火,十分虔诚地行了个礼。
就这一秒钟,林此霄的心里闪过了很多个念头。
他忽然想起,在陶斯言来小镇的第三天,卢栖宏这混小子就找上门来了,不过其余人都忙于准备游神活动,只有他一人因为被排斥在外,只能待在文衡殿里……
“你以为,真的遇到了个财神爷了吗?”卢栖宏刚一进门,就毫不客气地拿着桌上的供果开始狼吞虎咽起来,脸上不见丝毫的敬畏。
林此霄呵斥了一声,将他拖拽到院子里,才冷着一张脸,问道:“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怪他如此小心谨慎,着实是因为卢栖宏这人向来是不靠谱得很,经常在附近几个村里混迹,谁也说不好在做着怎样的浑事,难免会担心了一些。
卢栖宏呵呵了两声,故意绕着圈子地说道:“林此霄,你不是聪明人吗,怎么现在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弄不懂?”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就快离开这里!”林此霄已然没了要与他继续纠缠的想法,而是直接拿着放在墙角的鼓槌,开始练习起了哪吒鼓,他手上的动作很是麻利,压根看不见任何的焦躁,恐怕只有这个时刻,林此霄的心灵才是最为自由不过的。
眼看机会难得,卢栖宏只能巴巴地赶上去,一边跟随林此霄的步伐走,一边劝说道:“我刚才去了一趟沈哥的办公室。”
“平白无故的,你去哪干嘛?”林此霄压根没有正眼瞧他一眼,只是随意地回应道,心里还在惦记着想要将哪吒鼓诠释得更好一些,如此才能获得更多人的关注。
与他的淡然不同,卢栖宏变得有些心虚,支支吾吾的说道:“唉,还不就是想去找沈哥借点钱花嘛,不过,这都不是要紧事。”
他一改刚才的垂头丧气,忽然变得神神秘秘,先是打量了一圈周围,眼看确实没人时,才立即凑近了林此霄低声说道:“你不是也对那个姓陶的阿妹感兴趣嘛,刚好,我从沈哥那得知了她的身份。”
卢栖宏歪着嘴角,笑得张狂极了,将两只手都伸了出来,信誓旦旦地说道:“沈哥说她可是个财主,钱多得十根手指头都比不清,只要将她伺候好了,以后海澄镇肯定就能发展得比其他的村子好,这不,好几个工作人员都在办公室里商讨这件事呢,甚至连隔壁村都在打探这事……”
林此霄停下手,冷峻的脸上多了些怀疑,目不转睛地看着卢栖宏说道:“你这话,可别说给其他人听。”
“嗐,我自然是晓得的,这样的好事,当然得便宜自家兄弟才行。”卢栖宏忽然开始感慨起来,“想我穷困潦倒半生,总算是遇到了这样一件大好事,等之后飞黄腾达了,就找个机会提拔了林哥你,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绝对少不了你的汤。”
在卢栖宏看来,林此霄也跟自己一样,都是跟阿man带着一些亲戚关系,以后日子好过了些,自然得多做些善事才行。
没想到,林此霄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他将鼓槌放在卢栖宏的面前,步步紧逼道:“我可没有与你开玩笑,这种事情,千万不能瞎说,否则的话,我可对你不客气……”
林此霄很少在外人面前红脸,更别说像现在一样,表现出如此的凶狠之意。
站在供桌前夸夸其谈,以为自己终于要发达的卢栖宏顿时流露出惊恐之意,赶忙往后退去几步,又惊慌失措地抓起身旁的花瓶,有些心惊胆战地说道:“好啊,你小子,我还以为你当真是清心寡欲,什么想法都没有呢,哪里晓得居然也想要和我争一争……”
林此霄有些头疼,刚想反驳自己从未有过这些想法,但担心卢栖宏会在外面胡说八道,就干脆认下这事,然后一脸冷淡地说道:“就算是这样又如何?!”
“你,你简直是欺人太甚!”
卢栖宏一张脸变得扭曲起来,气得他直接将手里握着的花瓶朝着林此霄扔去,一边唾骂一边诅咒道:“林此霄,你给我等着,我一定叫你付出代价!”
骂骂咧咧一阵后,卢栖宏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忽然收起怨恨的表情,有些笑里藏刀地说道:“你以为,攀附上一个有钱人,就能马上飞黄腾达了嘛,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这类的有钱人最会骗人了,尤其是像陶斯言这样的漂亮女人,肯定会将你骗得痛心疾首、痛彻心扉,到时可别怪阿弟我没有提早告诉你一声了。”
扔下这样一些类似于诅咒的话语后,卢栖宏十分潇洒地离开了文衡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