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之后,也不过夜深瞌睡,顺便睡到了天亮——结果叶青洲以为她是重伤不醒?!
哪想,阿嬷摇摇头,笃定道,“就是一整夜。她就坐在回廊边,抱着膝盖和手炉,小小一个。”
想到那小孩儿红红的鼻尖与耳垂——也不知是哭得还是冻得——罗艽心里暗叫“坏了坏了”:要真是守了一整夜,我还在屋里说那些屁话、又故意骗了她,那岂不是……罪过太大?
两位阿嬷便见罗艽面色一阵白一阵红,还以为她是不舒服。
才要关切发问,罗艽便极心虚地转了话题。“说来,曲姐姐呢?怎么都不见她?”
阿嬷犹疑一瞬,“小艽你不晓得么?近来山下……”
却是话音未落,院外空中一道白虹闪烁。
罗艽便见一把清亮长剑飞驰而来,气势汹汹地乘着风,倏尔从天而降,落在罗艽身前时,垂直竖在半空,剑身迎着日光转了转,流光溢彩。
此剑凌厉,有一种颇具野蛮的傲气与强悍。
活像个寻仇索命的。
两位阿嬷被这架势一吓,愣得半天没出声,只不约而同抬起脚,往后退去一步。
罗艽却岿然不动。
相反,她望着那柄剑,双眼亮得像两颗星星。
不觉剑!!
随剑而来的,是三清道人一张钉在镖上的字条。
“拿上剑,一炷香后七寸木桩台见。”
*
罗艽提着剑神清气爽,掐着一炷香的时间出发。
到时,木桩台上正站着三清道人。
此木桩台为三清山演武之处,名“七寸”;一是因为此处木桩连绵,皆七寸宽度,二是因为七寸有命门之意,所谓演武者,亦当一招致命。
双意重合,成此“七寸”。
恰时天光璀璨,七寸台下秋菊遍野。
叶青洲站在其间,见了罗艽,不出意外冷哼一声别开脸,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罗艽两步跃上桩台,恶人先告状:“师娘,师妹她瞪我。”
哪晓得三清道人压根儿不搭理她这句耍宝似的胡言。
只问罗艽:“不觉剑,用来可顺手?”
“当然!”罗艽亮着眼睛点点头,“顺手得不能再顺手。”
岂料话音未落,三清道人已抽出身后铁剑,飞快刺来,惊起一道破空之声。
罗艽手忙脚乱应招,举起不觉剑,堪堪挡住她。
两片剑身在空中宕开一片浊光。
清清脆脆一声“铛”。
罗艽暗叫不好。
三清山上,三清道人给罗艽上的第一课便是“出其不意”——攻击当出其不意,亦要时刻警惕,谨慎她人诡而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