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叶二哥,你怎么把他给打晕了呀?”竹似愚慌了神,他只晓得叶家哥俩让他把萧墙招来处理问题,可没想过是这样。自己这段时间好不容易与他关系好了些,这一棍子下去只怕之前的努力便付之东流了。
“他不背锅,难不成你来?”叶沉问他。
“这……”竹似愚沉默了。
见他确实有些紧张,叶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这小子鬼点子多比不得我们这些蠢人,逢凶化吉的小事儿,不必在意。”
“何况……我料他也会心甘情愿的背下这个黑锅。”叶沉既然敢挥下这棍子,心里自然有十足的把握。萧墙来秣陵学府,皆以柳漠尘自称,想必是有什么缘由的。
平日看他的样子,只怕连跟在他身边的花满溢都不晓得这家伙的真实身份。对于叶沉而言,这可是张能利用的好牌。
至于躺在地上晕过去的倒霉蛋萧墙,再次睁眼的时候,他便已经伏在将要被打板子的长凳上了。
萧墙睁眼的时候已近黄昏,自己被人五花大绑,扒掉了裤子趴在长凳上。这阵仗他可太熟悉了,自己来秣陵学府这段时间,可没少被门口那对双花大红棍伺候。
自己面前站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他便是这执事会里的管事冯先生。萧墙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手拿大杖的执事,看模样与自己差不了多少年纪,可这手里的劲儿却比他打了不少。
“哟呵?总算是醒过来了,这二十大板下去才把你小子给弄醒过来,你可真有本事。”冯先生走到趴在长凳上的萧墙跟前,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脸。
“小子,你可知道杀生之于秣陵,是多大的罪过?”冯先生问到。
萧墙脑子一转,便立马明白自己是被那三个混账东西当做替死鬼了,随即嚷嚷哀嚎道:“哎哟!哎哟!哎哟我那白嫩嫩的屁股哟!”
这不说还好,一说起来,他的臀部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本是演戏,却又真做了。
见他故意岔开话题,冯先生怒道:“行!不说是吧?给我打!”
好汉不吃眼前亏,萧墙忙嚷道:“哎哎哎!等等,等等!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不对,我说什么呀?!这事儿压根就不是我做下的!”萧墙辩驳道。
“还嘴硬?你这随身携带的匕首上,连血渍都没擦干净,拜托你,做坏事儿也得弄得干净些!给我打!”
“别别别!哎哟呵!你还真打啊!哎哟娘的!”
萧墙的辩驳并没有唤来冯先生的一丝同情,恰恰相反,这样苍白无力的辩驳之词,反而让执事下手的动作更加重了。
待那“白花花”的屁股被打得皮开肉绽之后,萧墙便因疼痛晕了过去。
一名执事见他晕了过去,便止住了手中的大杖。另一人见他停下,也停住了动作,问道:“这……冯先生,再打怕是要出人命了。”
“那就先押到后堂的铁笼子里去,严加看守!待路先生回来了再做处置。”
“是。”
说完,众人便解开了绑着萧墙的绳子,拖着他朝着后院行去。他的裤子都被大棍打烂,黏在了伤口处,若不在短时间内处理,定会伤及性命。一名执事心有不忍,又担心他熬不到路先生回府,便趁着他昏睡过去的当口,拿来铜剪刀将碎布捡去,又用干净的纱布给他简单的处理了下伤口。
索性都是些皮外伤,只要不化脓感染便能保住性命。
一边别的执事见他给萧墙上药,便劝道:“阿理,你别管他了,这小子杀了生,只怕免不了被逐出学府的命,多此一举做什么。”
“都是殷人,离家千里,互相照顾总是应该的。”薛理虽然不知道那貂兽究竟是不是他杀的,但为了一只畜生便赔上一条人命,确实有些不值得。
何况这案子疑点颇多,冯先生向来对于案件细节又不闻不问,只想快速了结完事儿,他也觉得有些不妥。再说了,萧墙有罪没罪,到头来还得路先生拍板,在这之前可不能让他死在执事会里面。
执事会的后院子里,白了七八个足以塞进去一只猛虎的大铁笼子。毕竟学府教授武艺,一般笼子还管不住这帮练家子,所以他们便从猎户那儿弄来了专门囚禁野兽的笼子,用以对付这些人。
“嘿!兄弟!醒醒!”
萧墙半梦半醒间,只觉得有什么人在唤他。
待他睁眼时,却见自己已是手铐脚镣齐备,被人所在了这格外熟悉的兽笼子里。呼喊他的,便是他旁边笼子里关着的一个学生。
这家伙虎背熊腰,模样粗狂身材健硕,是个标标准准的朔方猛士长相。见他醒来,这家伙喊得便更厉害了,“兄弟,你可算是醒啦。”
“这……这是什么地方。”萧墙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毕竟这会儿他可不敢再去碰那患处。
天空中月明星稀,如今已是一更天。萧墙冷风吹着,肚子还饿得咕咕叫,这可不是一般人遭的罪。
“执事会的后院呀?兄弟你是犯了什么事儿被关起来的?”这小子明明也被关在了铁笼子里,可相较于萧墙这眉头哭脸以及屁股开花的样子,那可就好看太多了。
“唉……一言难尽……”萧墙屁股疼得要死,才没空理他。
他知道自己铁定是要替叶沉背锅了,以那小子的心性,自然知道萧墙若是想洗脱罪名是很容易的。可问题就在于,他手里有自己的真实身份做底牌,萧墙如之奈何。秣陵学府自建立之初起,便有言在先,绝不收寒门子弟,此乃铁规不可违背。就算路先生有意包庇他,可祖宗之法在前,想来这一次……他肯定不会饶过自己了。
何况萧墙觉得,路先生在得知他连自己的身份秘密都守不住的情况下,只怕也会对他心灰意冷,不再管他。逐出学府是小,损了柳家名誉,从而让尊嫡入族的事情大白于天下,只怕对于柳家而言是个极为凶险的事情。毕竟现在的柳临江身患顽疾,唯一的后人还在孤傲寒肚子,柳家若是在这个节骨眼被人惦记上,那可就有了灭族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