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小盒子只是个幌子,这两颗“眼珠子”才是谜题的重点所在。萧墙从一旁拿了块碎布在手里,然后才敢隔着布去将这两颗眼珠子给摘出来。
他前脚刚将这东西给拿出来,后脚便听见船老大喊道:“柳哥儿!雾在散了!”
听闻此话,萧墙抬头望去,这附近的浓雾确实在缓缓变淡,看样子他的推测是正确的。想要破除谜题,这具干尸便是关键。
四方崖,黑水涧。
当浓雾退去,萧墙所看的便只剩下这六个字。一潭湖水四周尽是无处下脚的绝壁,犹如天堑一般。就连船老大都蒙了,他行船这么些年,还未曾遇见过这么邪门的事儿。若四面都是悬崖绝壁,他们又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
看样子,这两颗碧水珠只是解密的第一层,接下来怎么逃脱这个地方才是重中之重。
萧墙又不会轻功,何况这种无处下脚的地方,纵使轻功如同康叔那般高超,没有个借力的地方,除非长了翅膀,否者想要逃出生天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萧墙瞥了一眼这已经被吓傻了的三人,他就知道接下来能仰仗的就只剩下自己了。
就在这时,船舱里突然有了动静。萧墙回头看去的时候,花满溢已经睁开了眼睛,艰难的用手臂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相较之前确实好多了。萧墙便料想,让他昏睡过去的八成也是这浓雾的原因。
只是他不清楚这雾到底是出自阴阳术……亦或是什么别人用心的人下的毒。不过考虑到他们的孤舟能从出现在这绝壁之湖中,萧墙八成也觉得是秣陵那些人下的手。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萧墙走进船舱,见他醒了,自己心里也松了口气。
花满溢拖着脑袋,目光迷离,“好似有些涨疼,但总归要比先前好多了。”话罢,他便透过窗户朝着外面望去。当他发现外面的绝壁时,立马明白过来自己刚刚梦中的场景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怪不得。”花满溢呢喃道,随即对着萧墙说:“漠尘,我之前晕过去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这话引起了萧墙的注意,秣陵那帮老东西搞的事情,这帮长在大家族里的公子哥怎么可能知道。既然是谜题,那么多多少他们也是会给些提示的。
花满溢喝了口桌上的茶,润喉道:“我只依稀梦见有什么东西在水中飘着,我伸手去碰时只觉得冰冷刺骨。下一刻我便眼前一黑,继而觉得天旋地转,就好像……被人托着飞上云霄一般。”
“上升……”
萧墙托腮思考,阴阳术纵使是寻常百姓无法触及到的禁忌,但移花接木这种神仙把戏想要做起来,何况还不被人察觉怕是有些困难。从这点上来推断,他们现在身处的地方更有可能是幻境。
萧墙蹲下身来,又给他斟了一杯热茶,询问道:“你还梦见了什么?”
花满溢接过茶杯思索片刻,“我……我只觉得鼻子里转进了刺激的味道,也正是这股味道袭来时,我便彻底失去了意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朝着深不见底的水底落去,永无止境。”
“刺激的味道……”萧墙脑袋瓜子高速运转着,花满溢是不知道自己晕厥过去之后,在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的。可他那梦里的事儿,还是有一些东西能跟现实重合,这到底是巧合……还是谜题之中需要引起注意的提示?
阴阳术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这么远的距离里面,选中特定的人进行操纵。这其中并没有媒介,所以萧墙推断到,花满溢的眩晕和醒来,这两者间的环境变化最大的,便是那突然退去的浓雾。
“对了……雾!”
梦境与现实唯一的联系只有两个,一个是场景的变化,另一个则是那道看不清的浓雾。如果萧墙猜得不错的话,这雾的源头便在自己手中两颗碧蓝珠子上面。
萧墙这边正想着谜题,虽然依稀感觉到了究竟怎么回事儿,但总还是有些朦胧,感觉真相离他仅一步之遥。
恰在此时,花满溢也注意到了他手里的这两颗珠子,问道:“你这是从哪来的蜃珠?”
“蜃珠?”萧墙疑惑道。
“对啊!这可是天地灵物,是那水中精怪蜃死后所化成的内丹,若于尸首相遇则会释放致幻之气。”花满溢道。
听闻此话,萧墙恍然大悟,这谜题他知道该怎么破除了。
而另一边,站在船边望着绝壁的船老大,这回事儿正在思考怎么爬上。只见萧墙朝他快步走来,捡起地上的断刀就给自己的膀子上给划了一杠。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柳哥儿你这是在做什么?!”船老大赶忙上去夺了他手中断刀,难不成这小子因为身入绝境而失去了理智?
萧墙此事望着周遭山崖,眼神空洞,只幽幽说了句:“快!都给自己一刀!”
此言一出,这俩水手连同船老大都觉得他是真的疯了。然而就在此时,花满溢却没有一丝犹豫,拔出了自己的长剑,也朝着自己的右臂上划了一剑。伴着伤痛从心头用处,花满溢顿时觉得自己的眼睛前有一层看不见的薄膜在缓缓脱落。
“雾?是雾!”花满溢眼前所能看到的景色越发朦胧了,这种感觉就好似有人拿着烟熏挡在他面前。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他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竟是江水的水面上。之前那湖、那山如今已不知去向。
萧墙转过身来,脸上满是冷汗,因为他看到了这江面上无数浮着的公子哥们儿身体。不算太宽的江面上浮着满满当当的尸首,上面都是现在在白帝城中上船的公子哥们。他们大多陷入了沉睡,看样子也如同他们一样被困入了幻想之中。至于那些在水中胡乱扑腾的家伙,如今更像是中了邪。
临近岸边便是学府的大船,此事正拿着竹竿从江中捞人,瞥见他们小船上的人正望着他们,便欣慰了笑了笑,随即又将船划远了。
怪不得萧墙觉得自己泡在水里的时候异常之冷,原来竟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