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午,莫沉凉刚用完午膳,便听见家丁禀报,说是自己那“贤妻”已经带着萧墙从西门入了陈梁城。
“这么快?我还以为她得在外面多浪荡一段时日。”
他嘴上这么说,但这身体却显得雀跃得很。明明杜雷诗都还未回凤凰阁,他便早早叫下人去将屋子给打扫出来。也不知道怎地,这俩在外人面前除了斗嘴便格外恩爱的夫妻俩,自新婚之夜后便开始了分床睡。
莫家上下都在猜测,两人结婚多年之所以还没有子嗣,是因为他们的房帏之事可能有些……
当然,这只是家中子弟族人的猜测,具体是什么样的,可能也就只有这对夫妻自己晓得。
这可是大事儿,柳临江当然也知道了。毕竟萧墙这一走数日,他心里可不是滋味儿。
倒不是因为他错怪了这小子,而是恨自己的识人不实。他如今已有将萧墙收为柳家子弟的想法,如今他的兄长罹难,这名存实亡的家督之位,自然也就落到了他的头上,收个族人不成问题。
但……他要做的远不止如此,他还想让这小子进本家,以便在自己命不久矣的未来能够继承柳家的百年家业。萧墙的父亲原本就是柳家的属臣,让其入族也有先例,所以不算是违背祖制。
只可惜那小子心高气傲,让他改名易姓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而在另一边,杜雷诗刚刚入城远远便瞥见了眼熟的莫家护卫,看那架势八成已经将消息给送回了凤凰阁。她又歪头瞥了一眼那个躺在马背上,被她捆成粽子的萧墙,趁着那莫家的眼线不注意,悄悄骑马徐行进了巷子里。
萧墙这一路上也不知道被她颠簸吐了多少回,原本这几天就没吃过什么正经玩意儿,这下可好,他连胆汁都给吐干净了。
杜雷诗下马将他给扛到巷内商铺的台阶上。
这小子已经饿虚脱了,她便低下头来,狡黠问道:“我问你,以后还敢跟我没大没小吗?”
“不敢……再也不敢了。”虽然萧墙觉得喘气儿都费劲,但这个恶婆娘的问题,他可不敢有一丝怠慢,所以便用全身的劲儿喊出了这句。
话罢,杜雷诗拔出剑来割断了绑着他的绳索,正当萧墙猜测这女子接下来要干什么的时候,却见她从袖里掏出一袋钱币放在了萧墙手里。
“这是我应允你的钱,一分不少,拿好。”
说完,杜雷诗便牵着马准备出巷,弄得萧墙摸不着头脑。
“等等等等!姐姐你这又是唱得哪出啊?!”萧墙被她玩怕了,这钱可不敢轻易拿。
“你在陈梁消遣三日再回凤凰阁来。”杜雷诗道。
“莫家主不是让你立马将我——”
“他说的话就是话,我说的话便不是?”
不等他说完,杜雷诗转过头来瞪了萧墙一眼,这可把他吓得双腿发颤,厉声道:“照做!”
说到这儿的时候,杜雷诗还特意摸了摸她腰间别着的长鞭,吓得萧墙险些瘫倒,得亏旁边有墙扶着,他那腿如今抖动的幅度,一点也不比之前被他威胁的莫裹好到哪儿去。
待她离开之后,萧墙这才安安心心的将银子塞进袖子里,虽说自己的行李还在百里亭,但总归身上有钱了。如今陈梁的馆子哪里好吃,他就要去哪里过过嘴瘾。
“这女人心可真大,若是我拿钱跑了,她又能如何?”萧墙心道。毕竟之前和柳临江都翻脸了,这要再回去,那面子上可就……
说是这么说,但要是他敢从这儿拿着钱跑了,让那女人在莫沉凉面前丢了脸,那样,只怕他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杜雷诗都敢划船过来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