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她似乎成了大家族里面的小姐,被仆人前拥后簇威风八面。只可惜这样的梦太过虚幻,以至于她在梦里便能明白过来自己是在做梦。
待她睁眼之时,瞥见的便是自己躺在一处水潭边上。自己身上多处擦伤,却意外的捡回了一条命来。
“你醒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她身边传来,连盏坐起身子来,这才瞥见一边的短木旁坐着的郑宓。他的脸上挂了彩不太好看,但总算是在这深渊之中保住了一条性命。
“你救了我?”连盏站起身来,只觉得自己手臂刺痛,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臂被锋利的石片儿给划出了一道两尺长的大口子。
她先到溪边将伤口清洗,随即从身上撕下布条包扎了伤口。待她坐在水潭边上的石头上时,这才想起了与她一同坠落下来的柳漠尘。
见她四处张望,郑宓冷冷一笑,将自己身边的长剑给握在了手里。
“你在找这个?”
听闻此话,连盏回头看见的便是柳漠尘的佩剑“归尘”。
“他在哪儿?还活着?”连盏急切地问到。
见她这副样子,郑宓倒是哭笑不得,“瞧你这样儿,你贱不贱呐?你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你这么上赶着巴结他,可他却毫无顾忌将你装进了囚车里,准备送往长安,在那刑场之上当着千万百姓的面将你斩首示众,你又是何苦?”
连盏并未理会他的挑衅,只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归尘,冷道:“这剑你不配拿着。”
“你就配?娼妓之女,干得又是杀人勾当,你这样的小丫头,往上倒八代都是贱人,竟还想着攀高枝儿,你说说!若是当日在郑府,你能替我将他杀了,哪有今日的事情?”郑宓道。
话罢,连盏实在对着口中喷粪之人忍无可忍,随即拔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见状,这胆小如鼠的郑宓,如今却壮起了胆子,因为他很清楚这丫头不敢杀了自己。
“怎么?犹豫什么?若是你不想知道你的情郎哥哥如今怎样,便落剑杀了老夫。”郑宓阴笑道。
“老贼,你到底想要什么?!”连盏质问道。
因为她很清楚,郑宓这样的小人绝不会出于好心救自己的性命,想必是对自己另有所图。
“我想要的……不过是这条老命罢了。只可惜这些天我在这谷中转了几圈,却并未发现可以出去的道路。你既是江湖人,如今又有轻功傍身,只怕想要出去并非难事,不如……也将老朽也一并带出谷去,如何?”
得知他心里自有算盘,连盏便将归尘收入鞘中,冷道:“我就知道你这样的小人不会安什么好心,那你且先告诉我,柳漠尘如今在什么地方,到底是生是死?”
闻此,郑宓拈须一笑,道:“这个嘛……若是姑娘你能找到通往外界的道路,柳家主的消息我自然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