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
如果萧墙没记错的话,在禁女色的秣陵学府里,以女子之身位列夫子的,只有那位江南才女,白术。
等她走了,花满溢这才松了口气。从小到大他见过的女人并不少,可自白术进屋以后,身上那股子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气质,竟让他显得格外紧张。普天之下的女人,除了他老娘外,这还是头一个。
时间不早了,他们便想去食室吃晚饭,顺便研究研究入学测试的事儿。花满溢在旁说得合不拢嘴,萧墙却是一反常态的默不作声。秣陵学子皆着墨蓝长衫,所以他们这花花绿绿的一副在人堆里确实有些显眼。
沿着各个学子所居住的院子间石子路行走,众人看他们的眼神都有些微妙。毕竟能再次求学留下来的,多是人中英杰,想他们这样刚刚入学便有住处的“半灌水”,还不配与他们平起平坐。绝大部分门生都得在秣陵修学四年,等到结业之时方能返回原籍。在此之前的四年时间内,正常人为了让自己在陌生的环境里活得舒服些,自然会去拉帮结派。
花满溢与萧墙也不例外。
说来也巧,那叶家兄弟如今竟和他们住在一个院子里。叶沉是个城府极深的人,按理说这样的人只会让人觉得害怕。可不知为何,萧墙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尤其是在饭桌上,他听花满溢说了这小子的经历后,萧墙便对他生起了更浓厚的兴趣。
“庶子,果真有这么不受待见?”萧墙问到。
“当然,大殷嫡庶之别尤为重大,更别提这叶秭归又是他老爹滥情的产物。叶家一向好脸面,他又整天在叶老爷面前晃悠,换做你,你能喜欢?”
“那倒也是……”
怪不得自己之前每次自报姓名的时候,旁人的表情都会有所变动。感情嫡庶之别,在大殷确实是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萧墙长在同族人聚居的寨子里,自然不在乎这些。加之他们又多是朔方移民,和土生土长的殷人多少有些区别。
也不知怎地,他们到食室时,这大圆桌的位置都被坐满了人,都是学府里的正经门生。花满溢原本也不喜欢这些人多的地方,自己出身高贵,犯不着跟着一帮人合食,这又不是猪圈……
两人便随即在一旁的小桌子边坐下。
哪知道他们前脚刚坐下,后脚那些学子便向他们投来正经的目光,悉索道:“这俩小子怎么敢坐那儿?”
“呵!胆儿可真肥。”
“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俩最好可别被那个混世魔王瞧见。”
众人的闲言碎语传入了萧墙的耳朵里,他这饭也吃不下去了,呢喃道:“满溢,我们好像坐错了位置,换一个?”
听闻此话,这位花大公子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驴脾气,“怕什么?!这桌上又没写他的名字,我倒要看看这混世魔王有多大的本事。”
萧墙听到这话都想笑,这花大傻子什么时候有了这脾气?他当然不怕别人惹事儿,只是周围这帮人嘴巴叫个没完,让他这饭都吃不清净。
突然将,刚刚还熙熙攘攘的食室突然变得安静起来,这帮嚼舌根子的学子也不再说话。萧墙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便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那食室门口站着个八尺壮汉,这模样说他是当土匪的都不为过。
这么壮实的身子,旁人很难将他和秣陵学府这样的斯文地联系起来。可他身上又确确实实穿着秣陵的墨蓝长衫,脸上充斥着戾气,眼睛像极了鹰隼,只走进来一步,便朝着里面环绕了一眼。瞥见自己的桌子有人影,也不朝别人宣泄了,三步并两步,雷厉风行的径直走了过来。
“不妙……”萧墙低声说了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