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山贼舞刀弄枪一咕噜朝着院外奔去。
方才宋轻寒本想将这些余孽击杀了结,后来察觉在院外还有更多分布在四下搜查着,果然,在前面的院子聚集着的人数足以令他寡不敌众,而且还带着两个人,稍一不注意,便会置他们于危险之中。
她所言不错,从前院冲出去,需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将前院的重兵统统引出来,哪怕留下三分之一也行。
手上一沉,宋轻寒回身,就见符雅然紧紧握住他的手臂,小脸惨白,目光充满坚定和隐忍,触到她手上已干涸的血痂,突然想到什么,宋轻寒忽地大掌扬起,长臂揽住她腰枝往怀中一带,稳稳地止住她下落的趋势。
这样宋轻寒左手抱着小公子史为杰,右臂揽住符雅然,同时双脚和身躯紧贴身下青瓦片。
庄园内大部分屋脊乃是硬山顶样式,他们矮身躲在屋顶的后面坡道上,用正脊掩盖身形,后面坡陡斜以青瓦铺就,这里又因新雨之后且屋子年久未翻修长了些青苔,更是又湿又滑,极难立人。
“谢过郡王爷。”
身子稳住,符雅然美眸流淌着真挚的感激之意,耳边响起搜查的山贼们声音,闹闹轰轰,还没有远去,看来他们要这里坚持一会了。
她脸色稍好一些,宋轻寒视线再度落到她染血的小手,“你怕血?”
符雅然多聪明,仅仅三个字,立时参透宋轻寒话中玄机。
“并不怕。”
她垂眸果决地摇了摇头。
之前在黄鹂院,石蕾被打伤,血溅于地,她想到前世自己孩儿之死,急气地晕死过去,实际上她并不怕血,就算怕,已死过一次的人了,也变得不怕了,宋轻寒亲眼见她晕死过去,而现在她手上染满鲜血,却没晕甚至是神色如常。
“你与缪侍郎,可是有过节?”
“他是我舅母的亲兄长,我与他自是没有过节的。”她的事情,用“过节”二字来表达,简直太便宜他们了,不,他们只是有深仇大恨而已。
冗长的沉默。
最后是符雅然率先打破,稍稍露个头,视线越过正脊看向前院,发现有二三十人在前院四下分布着,但前院的小门处却是没人,还有她似乎看到一张略熟的脸……正是当时骗她来的那男子——
目光一闪,有了决定她道,“郡王,咱们现在可以走了。”
宋轻寒:“?”
刚要解释,符雅然注意到史为杰慢慢变得僵白的脸,顿时心下一沉,“快救他!”往孩子的人中穴一阵掐按,不一会儿史为杰苏醒过来,两腿蹬着要踩地上,一张瓦片不堪其重,吧啦一声,裂了。
“有声音!”
“在那边,他们在屋顶上,快去!”
大掌握住符雅然的小手,往正脊上一按,他叮嘱,“抓着这里,不会掉下去,抱住他,本王去去就回。”声落宋轻寒纵身自屋顶越下,顿时与院子中的山贼斗作一团。
紧紧扒住正脊,同时符雅然所在的位置也暴露了,有个山贼立功请赏心切,跳出战团,拿了弓箭瞄上符雅然——
“嗖嗖”
数支箭簇射过,符雅然左躲右闪,一手将怀中的史为杰严实地护住,身体不停往下坠,右手扒着的正脊一点一点地偏离,再这样下去,也许他们会摔死!
疾快望了眼下面打斗的宋轻寒等人,就在这时,寒光一闪,手上一痛,瞳孔缩到针尖般大小,瞬间已做了决定,符雅然箍住怀中的孩子,猛然站起身,绝然跳下。